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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鳴冷笑道:“何主任的意思是讓出北平呢還是讓出華北?”
“這,”何崇聽出他話裡有刺,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些事情,當局知道該怎麼做。”
張一鳴不願再和他談下去,恰好他昔日的清華好友,現在交通部任職的黃可祥來了,兩人親切握手,黃可祥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昨天下午到的,還沒來得及去拜訪你。”
“還是我來請你吧。明天我已經有安排了,後天怎麼樣?後天晚上在‘一品香’,我把南京的幾個同學都請來,咱們好好聚一聚。”
“行。我一定來。”
“有太太了嗎?有的話把太太也帶來。”
“沒有。”
“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嗎?”
“就是有打算也得要有結婚的物件啊。”
“這還不好找嗎?”黃可祥手一抬,正好指著出現在樓梯上的白曼琳,“令表妹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你何不娶了她,英雄美女,相得益彰。你們又是表親,你老兄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呵呵,我開玩笑的啊。”
張一鳴根本沒聽到他後面說的是什麼,此刻他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白曼琳穿著用一層又一層輕薄透明的白色蟬翼紗做成的衣裙,緊身的上衣勾出了胸部動人的曲線和纖細的腰肢,腰部以下開始膨起的曳地長裙使她的腰看起來細得驚人,一頭烏黑柔亮的頭髮梳到頭頂,捲成一個漂亮的髮捲,環繞著一個精緻的銀製玫瑰髮圈,美得就像一個童話中的公主,不真實得象夢幻中的天使。
她一隻手提著裙子的下襬,像一朵白雲輕快地飄下了樓梯。立刻,她成了年輕人的中心,林俊杰,不消說,一直如影隨形地跟著她;龍飛揚,白少琛的同學,教導總隊的一名上尉,相貌堂堂,殷勤機靈,正抱著騎士精神侍立在她身邊;明瀾,外交官的兒子,一個和她年齡相當的年輕人,也在她周圍編織著浪漫的羅網……張一鳴看著這一切,既感到妒忌,又感到自豪。
晚餐非常豐富,吃過了龍蝦和生牡蠣,喝了冰鎮的法國香檳和15年前的紹興酒,人人都變得興高采烈了。吃過最後一道點心以後,舞會開始了。舞廳是由客廳改成的,樂隊請的是南京最好的樂隊,水果,點心,冰鎮的香檳和汽水隨手可拿,務必要讓客人感到滿意。白家兄妹坐在了一起,陪著姚紫芸的哥嫂談話,張一鳴也加入了這個圈子。
嗒嗒嗒,鼓手按照慣例先用鼓槌敲了幾下,提醒大家,樂隊隨即奏起了舒緩柔美的華爾茲舞曲。張一鳴走到白曼琳面前,按照他在德國的規矩,給她鞠了一躬,問道:“可以嗎?”
她嫣然一笑:“不勝榮幸。”
他摟著她的纖腰,隨著舞曲的節奏慢慢地旋進了人群。他的頭高昂著,心裡非常的驕傲和得意。他知道她是晚會上最美貌的姑娘,她的清純的笑容,優雅的舉止,輕盈的步態,象磁石一樣吸引住了每個男人的目光。他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了她身上,根本沒有想到他自己也是今晚引人注目的中心。他相貌英俊,年輕有為,又沒有父母兄弟,對於肩負女兒出嫁重任的父母和待字閨中的小姐們來說,無疑是一個理想的人選。
他挺著胸脯,頭微微往下傾,注視著她的臉,腳步和著節拍滑動,舞姿英武、瀟灑。
她仰著頭看著他,說道:“表哥,你的華爾茲跳得真好。”
“這得感謝柏林陸軍大學的老師維爾納.馮.萊茵哈德將軍,他是個典型的德國人,遵守紀律,做事嚴謹,還很講究禮儀,他對學生的要求之一就是要會跳舞。”
“要求學生會跳舞,這倒真是聞所未聞,我還以為德國人都很古板呢。”
“當然跳舞不是主要目的,目的是要我們學會基本的社交禮儀,日常的行為規範,比如衣著要整潔,言談舉止要有禮貌,對待老人、婦女要客氣,對待小孩要和氣等等。”
“聽起來不象培養軍官,倒象培養外交官。”
“不過這對於提高軍人的素質確實很有幫助,軍隊是一個群體,一個群體的表現能夠體現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與國民素養。我不護短,我們有不少軍人就缺乏這樣的素養,一旦穿起軍裝就忘了自己曾經也是普通百姓,對待老百姓蠻橫得簡直沒有道理可講,實在丟軍人的臉。”
“中國不是有句俗話嗎?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她一面說,一面望著他笑。“要是遇到將軍會怎樣?”
他心想:你遇到我,這一生就要攜我之手,與我偕老了。不過這話他現在還不能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