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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伯撓著頭皮,無奈地笑著:“也好也好,你們年輕人總是有自己的事業要忙,去吧,不送了。”
他苦心設計的這場飯局,以悽悽慘慘收場,心裡絕對不會好受,但其他三個人各自抱著自己的心事,誰都沒時間顧及他的感受了。包括我在內,都一直食不知味,不斷地想起葉溪描述的那個古怪的孕婦雅蕾莎。
“十根脈搏的孕婦?這是人類醫學史上的創造性發現,一旦坐實,有可能要列入各國典籍。梁舉表現得那麼瘋狂並不為過,因為他很清楚,假如自己是這件事的第一見證者,或許下一秒,他就將變成世界的焦點,‘梁舉’這兩個字將與歷史上那些光輝燦爛的醫學名人放在一起,成為後人瞻仰崇拜的物件。”
人生在世,名利二字。
傲立獨行的梁舉,始終不能完全脫俗,做了被名利驅使的犧牲者。
我送方星出來,她親手端起了那個水盆:“沈先生,多謝了。”
水波盪漾,無數光影反射在她白皙的下頦上,與那兩枚鑽石耳釘相映爭輝。
“方小姐,如果有什麼重大發現,希望你不會藏私,能分一些報酬給我,怎麼樣?”我的玩笑話並沒有打破小樓裡的凝重氣氛,方星的注意力全在這隻水盆上,嘴裡“嗯嗯啊啊”地敷衍著。
我開啟院子裡的燈,替她拉開樓門,院子裡的新鮮空氣立刻讓人神清氣爽。
方星小心翼翼地跨出了走廊,目光一直盯在水面上,剛剛進入院子,驀的站住,失聲叫起來:“啊,怎麼是這樣?怎麼是這樣?”
她的眉倏地用力皺起來,向前探著身子,幾乎要把臉埋進水裡去。
那盆水的深度連二十厘米都不到,清澈之極,以此時的光照水平,應該很容易將盆底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她額前的幾綹頭髮落進水裡,像是瀕臨湖岸的垂柳柔枝一般。
“我錯了,唉——我大錯特錯了!”良久,她一寸一寸地抬頭,目光茫然,溼了的頭髮軟軟地貼在額頭上。
圍繞這盆水引出的話題已經太多了,我對方星的古怪表現無法解釋,也沒有時間細細追究,取出手帕遞過去:“方小姐,你的頭髮——”
她愣愣怔怔地轉身,水珠涔涔地落下,打在胸口的衣服上:“什麼?”
一瞬間,我的眼角餘光飛速轉向街道對面的一幢灰色小樓,就在小樓頂上的女牆盡頭,有道藍幽幽的光芒猝然一閃。那是高倍率軍事望遠鏡上的特種貼膜被車燈掃過時的特殊現象,我確信有個神秘人物就躲在牆後,向這邊偷偷窺探著。
“會是什麼人?與麥義一夥的嗎?”麥義等人的死,一直讓我的心情感到有些壓抑,至今不能緩解。
小樓裡的半隱居生活一旦被打破,各種怪事接踵而來,絡繹不絕,躲都躲不開了。
方星把水盆放在地上,接過手帕,惋惜地連連嘆氣,彷彿錯失了暴富良機的賭徒。
“沈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這盆水的來歷?”她擦淨了額前的水滴,心有不甘地緩緩搖頭。
關伯與她一見如故,我本以為達措到訪的事她早就從關伯那裡聽說過了,不禁一愣,簡單地回答:“水盆是為一位藏教客人準備的,他只在裡面略沾過手指,在此之後,其他人誰都沒有碰過,難道關伯沒有告訴你?”
對於自己喜愛的人,關伯從來都是事無鉅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享受與我完全相同的優待。
方星無聲地搖頭,端起水盆,倒向旁邊的花叢樹根。
她對待這盆水的前後態度判若雲泥,令我更是迷惑。
“沈先生,一切結束了,謝謝你的慷慨大方,告辭。”方星避開了我探詢的目光,轉身大步跨出院門,沒等我跟隨出去相送,一陣大功率摩托車的轟鳴聲驟然咆哮起來,按聲音判定,車子幾秒鐘內便駛出了這條街,匯入了主幹道上的車河裡。
空了的水盆被丟在花叢旁邊,倒掉的水很快便被土地吸收,不復存在,但方星的一切異常表現,到底說明了什麼?
攝像系統毀掉之前,方星一定曾經看到過達措的樣子,那麼她應該早就發現這盆水的異樣才對,而不是遲遲等到現在,才感覺到它蘊藏著的神秘價值。
我記得當時達措說過,他自己的靈力只能嚴密封鎖客廳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難道在破壞攝像器材的同時,也洗去了方星的腦部記憶?這種可能性,只能理論性存在,不要說是轉世靈童,就連正位活佛的法力都不一定能做到。
“唉,小哥,今晚大家是怎麼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