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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我孤伶伶地站著想,有點兒失落。
“蒲俊他們馬上過來,十分鐘。”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背後出現。
“唐——賀——勝——啊!”我突然眼睛一亮,失聲大叫。
“你?……”唐賀勝詫異地望見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有人今天打扮得這麼帥呀,你就是新郎官?”我熱情地問。
“是啊。”唐賀勝上下打量著我說,“這麼些年也找不著你人,你都在哪兒轉悠吶?”
“少打岔哎?你倒是這些年都在幹什麼喲,結了婚居然都敢不喊我,今兒無論如何你得罰酒三百杯。”我裝作半玩笑半生氣的樣子說。
“咦,你們倆認識的麼?”楊舒重新走回來,奇怪地盯著我和唐賀勝。
“怪不得我說怎麼能碰到他的呢,”唐賀勝回頭看到楊舒明白了,“原來你們也認識。那天寫請柬我怎麼沒注意到他名字的呢?”
“嘿嘿,這就叫緣分。唐賀勝,我跟你老婆可是多少年的鐵哥兒們了,咱倆也能算個故交吧。如今還是人家比你上路子些,敢情這些年全蒙我一人到鼓裡去啦!”我瞧著快要黑的天說。
“世界上還能有這麼巧的事兒,真是不能急了!”楊舒興奮地拍手跳起來。
“徐中華到了,我過去一下。”唐賀勝匆匆作揖,暫時離開我們數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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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你家先生,這兩年我下地獄跟希特勒學方法論去了的事兒他可能還不曉得,我也沒告訴他。”我對楊舒說。
“對不起對不起,老夏,改日我唐賀勝一定上門負荊賠罪。今天晚上喝好吃好,別的不談。”唐賀勝跑回來過意不去地向我致歉。
“這筆賬以後我會慢慢跟你算的。這兒是我的份子。”我有條不紊地從衣兜掏出小紅包遞給唐賀勝,“摸摸看著有什麼不同?”
“硬的?”唐賀勝不解地看著我。
“是什麼呀,老夏?”楊舒也好奇地問。
“車鑰匙。過兩天等你們鬧騰夠了我領你們去取車——一輛黑奧迪。本來是打算送給我楊舒妹妹當座騎的,現在看來這駕駛權得轉讓給新郎官你嘍。就算哥兒們一點心意吧,怎麼樣?”
夫妻兩人馬上不約而同地從眼睛中折射出無比感激的目光。我滿足地利用他們找回了虛榮,要知道以如此方式慶祝這對新人的決不會有第二位。
今晚的節目基本精彩,只是新郎新娘表現得稍嫌有些老實。臺上臺下逼迫他們無數次地當眾親嘴更加使整個喜宴大廳充溢著鋪張揚厲的美滿氣氛。我感動得潸然涕下了,和自己所愛的人朝夕相處白頭偕老是一件多麼令人羨慕的事兒呀。我刻骨銘心地記得十四年前我和肖晶的婚禮上自己奪門而逃的經歷。那個洞房花燭之夜的不歡而散令我內心由此帶來的創傷至今還如撕裂般地疼痛、絞痛。我的新婚燕爾徹夜不歸的做法委實使我們的婚姻看上去顯得太多傷痕累累。說實話,和肖晶的結婚是我最無奈最痛苦的選擇。父母之命我不可以不從。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不能為了心儀的“姊姊”阿芙洛狄蒂終身不娶是我夏散舟這輩子最大的遺憾,然而我又總不能老讓父母們在牽腸掛肚盼見孫兒的心情當中結束他們的晚年,我不能那麼自私。現在他們都走了,很多年,我儘管可以用舞蹈用音樂用美術用雕刻用書法等等人間一切可以用來表現的藝術形式去歌頌讚美我心中的女神,可這份痛貫心肝的苦楚卻仍然恆久地刺激著我的神經。不能說我對肖晶這些年的感情就是偽深厚、偽真摯的,但我太知道這只是在時間的強權作用下形成的一種親情而已,它並不是真正的愛情。也許真愛這輩子都與我無緣吧,我只能在求索的道路上永遠做一個孜孜不息的苦行僧、殉道者、犧牲品。嗚呼!
如果有人問起我今生幹得最醜的事情是什麼,那麼我會毫無疑問地告訴他那便是答應同肖晶的結婚。什麼過錯都可以挽回,因為它們都是一個人的事情。唯獨愛情不行,這就是代價。
現在,快二十年過去了,我卻仍舊執著於對“姊姊”阿芙洛狄蒂的這份不朽情結。我固然不會忌恨父母,畢竟他們嘔心瀝血大半生全是為了讓我過得更好。在我人生的四十年裡,大約也只有這份真愛才不是遊戲。我惟願藉助手中的酒,澆淡我的痴情,為這對新人祝福。
我記得許多陌生的面孔在很短的時間內把我喝熟了或被我喝熟了。延綿不斷的交談可以減少人類腦細胞中判斷力的重複,減少不必要的瞞天過海與煩惱。
滿眼皆酒杯,天下皆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