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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夢蕾握著她的纖纖擢素拳親暱地在我身上捶了一下:“想得美。”
“聽他伯父講那孩子還是個散文家呢。散文家,哼哼,多麼有前途呀!”我冷嘲熱諷。
“你說為什麼好多男的都愛在我們女的面前把自己吹成一個流氓呢?”丁夢蕾挺認真地問。
“是麼?我就從沒說過。”我懶洋洋地看了眼丁夢蕾噴雲吐霧道,“把自己吹成流氓有什麼好?”
“我也是這麼想呀,可有些人就喜歡當著別人的面把自己說成一個在外邊花天酒地的樣子,又是多麼風流倜儻,又是認得多少黑社會。”
“你說的是林非吧。”
“不光他,我碰到好些男的全這樣。”
“這麼跟你說吧,咱們從心理學的角度看,它可以視作一種渴求贏得別人尊重意識的畸形外現,一種想統帥別人而不得的半吊子自炫病態。具有這種心理傾向的人內心常常是很孤單很怯懦很有匱乏感的。你所說的這類男人我也見過不少,年齡普遍集中在二十歲左右,什麼都沒幹過,全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事兒不管好壞一古腦兒全安自個兒身上了。他們不是嘴邊還老愛掛出些自以為動聽的所謂‘黑道術語’麼?殊不知哪兒來的那麼些黑道哪兒來的那麼多術語,全是打歪電影那兒學來的不良、腐朽與沒落。嗬,在他們眼裡這世界還了得,普天下做生意跑江湖的全成黑道了。其實人家誰不是本分人誰愛沒事兒找事兒打個架捅個婁子什麼的?忒沒勁。日子都還沒過明白就想學人家當黑社會,簡直俗沒治了!還挺樂意揚言自己看不上那些混混式的小人物說人家是沒腦子的受人利用的不是?狗屁!可他們自己心裡頭比誰都明白自己其實連混混都不如想讓人利用都沒人利用自個兒都不願意利用自個兒才是真的。你說就算認識好多黑社會老大又有什麼用,你認識一千個黑社會老大臨時撞上個狠的該欺負你還不照樣欺負你?有事不怕事遇事不躲事才算是爺們兒本色哩,行麼?還有,這類人在愛情觀上往往全一個德性,低極透頂的那種,就是迷信什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人不風流枉少年’這類的昏話。操!從野生動物界的獸性規則透視分析看他們多半是指望這樣可以吸引你們女性。”
“可要透過讓別人看扁透過敗壞自己聲譽作為手段的話還有可能吸引女性麼?比如說林非吧,雖然我長年不怎麼在家,但從小也是知道他性格的,他哪有那什麼什麼的……就像你剛才說的,半吊子自炫病態。”
“不,其實你也可以把它看作一種利用語言強大自己的心理手段。男孩子嘛,總得在哪樣上有個好強的,再弱的男人自尊心也不至於弱到哪兒去。只不過他們可能不敢用行為表現罷了,心還是不服軟的。說通俗點兒,那就是Q版的現真實模式。”
“Q版?阿Q?魯迅先生說的精神勝利法?”
“沒錯,不過你們隔壁那位林非小朋友可真把我嚇了個不輕。他不止精神勝利了,什麼都勝利了,這孩子腦子絕對有問題,挺嚴重的,不趁早治三十歲一準兒中風。
“那麼你是說他會出事兒難道?”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能預見哪塊雲彩有雨,不過話說回來也未必事事都那麼嚴重,年輕人誰還抵擋不住幾把刀的?外人問起我我都說這孩子是早戀了沒想開幹了點傻事兒,也沒真想把自己往絕路上逼。我不必透露他是想對我幹什麼的,他那天可能還真沒想對我幹什麼。敢情這孩子愣是橫豎有點兒暈了吧唧的,我活了這麼些年這形兒的還沒見過幾個哩,姑娘你可千萬別應了他那就算造化嘍。”
我們後來便不再願意總說林非了。那天送夢蕾回家時,已經十二點過了,星漢依然璨爛如初。
第二天晚上,我意外地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竟稱是林非的姨父,姓黃名倫喜。他說從電視上看到過我還說沒想到我跟林非之間能有這麼一些子事兒,希望有機會跟我聊聊。我頓時心生一陣狂喜,但我卻回答他最近忙倘若有時間的話一定拜訪。
我已經有了走向更捷之徑的打算。
數週後,拍賣會如期舉行了。我沒去參加現場,我只在電視裡等待最後的結局。
日本富商二瓶正也以兩千八百萬人民幣的巨資奪去了《膽膽膽帖》的收藏權,這是一個膽敢高出我估價約一千萬元的數目,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國貨外流,我不願讓下個世紀的國人抱怨。
二瓶正也需要在中國再呆上半個月才會走,他希望藏主與盛河公司負責人士利用既有的安全條件替他暫為儲存真跡,他願意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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