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那天一同公諸於世,也算我這把老骨頭臨終前為人類科學事業作出點微薄的貢獻吧。”
“袁老,您一定會行的,我們都支援您!”我微笑著與袁敏老人最後一次握手言別。
然而,歸來的路上我始終在思忖,袁敏老人雖然素以反偽科學鬥士之號著稱,但他的說法畢竟只是一家之言,不可全信。
如果誠如袁老所言,那麼數一數我所需要面對的勁敵便將會是四位。
解德謙的身份是院士,儘管袁敏老人一再強調他是自封的也罷,但就目前的狀況看幾乎確實是這個人代表了中國天文學界的最權威意見。因而解決問題必從他下手,中國一解決,水銀的地位便勢必會有動搖,再由此順及到幾位外國的權威科學家也一定會使他們失去立足點於是為了挽回臉面收回謠言從而自省自責。層層瓦解是對的,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到那時,水銀將成為喪家之犬,這是大的戰略構想,也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對付水銀本人的他身邊那兩位傳說中智商極高的左右手。當全國乃至全世界掀起反偽科學大潮的時候,他們必然會遁於無形;或者,國家將會抓獲他們繩之以法,這樣當然更好。但現在的我卻不得不往最壞處作打算,對方智商既高又豈能是說擒便擒得住的呢?因此,對於復仇心切的我來說,這將又是一場難度係數極大的挑戰。我務必手刃這三個人間惡魔,但我又必須預先作好應對他們的一切諸種可能發生事變的詳細戰術計劃。目前我還不能,因為我還完全沒法瞭解水銀其人和他那兩名幫兇究竟何許人也、手段究竟何許高明。
且行,且知,逐個擊破,是當前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有時我自己躺在床上想想這一切的構思都簡直好比是天方夜譚,然而箭已上弦不得不發,我沒有退路。我身上揹負著太多死者與生者的血債,我一定得親手討還回來。
忽然記起無常真人曾經送給我的那句話:珍惜每一天。此刻,我才更能體會到它平凡中所蘊含的深刻性。有那麼多朋友、前輩們的支援,我有什麼理由不取得最終一勝?
兵行險著,宜速戰速決。打入北京般若學會基層太慢了,直搗帥府擒賊擒王才是硬道理,我沒空再去與更多鐵柺李式的小人物作糾纏。
解德謙,你就快死了。�
【註釋】
33“卡波西肉瘤贅生物”,一種網狀內皮細胞的惡性腫瘤。1872年首先由卡波西報道,故名。
34“修”,即修正主義。
第 一 九 篇
病癒以來,我一貫沉湎於幻想當中,即使是一些明知不可能的事情也常常會令我因之而失眠半宿。雖然幻想往往只是表現結果,但畢竟這結果本身已經體驗了一種過程、一種快樂、一種享受,挺好。
本以為歷經了風風雨雨早就淘盡了昔日心靈中卑劣部分的我只有在幻想中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改變其實並非如想象中的那麼徹底,大概人的本色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吧。我想,倘若當有一天我完成了復仇使命而那時的地球也恢復了往日一樣的風和日麗之際,我又該何去何從?去希臘找尋美麗的丁夢蕾向她解釋乞求她的寬恕麼?不必了。也許她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幸福,不再記得我、不再記得那些如霧亦如電的無聊往事,我又何苦……我固然應該回我的故鄉,那裡有我的女兒、我的朋友。我甚至曾惡劣地閃過這麼一個禽獸不如的念頭,那便是盼見肖晶的死訊。我會幻想著自己每年帶著鹿鹿去她母親的墳頭上滴幾滴情真意切的淚水為我這個善良而偉大的妻,然後全市的人都會接著去拜祭她,男人們出於憐憫而女人們則出於敬慕,那感覺會是多麼美好。我真的害怕回去萬一再見到她,就好比她在留言裡說的不願見到我一樣。說不掛念那絕對是虛謊,但我覺得自己在感情上仍舊很難接受一個形如女鬼的妻,儘管她曾是為我而作的犧牲也罷,如此反倒會更加破壞我們之間原本那一份善良的情感。因而,生離死別大概真是最好的方式,彼此儘可以多一分空間,少一分遺憾。
但我又頓生自責之心:夏散舟,你是多麼地自私多麼地陰狠,你為什麼不選擇換成自己去死?
我當然不會自己去死。因為我本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這些也只能屬於幻想。
大凡衣食塵俗之輩總會在各式的矛盾中掙扎一生,再偉大的領袖也不能例外,更何況我至今連“準偉大”這個詞也尚不配受用。當下我能做的乾的一切最多也差可稱得上將功補過而決非行善積德。倘若日後的青史垂憐於我肯記上我兩筆的話,那麼我惟獨希望自己以一個藝術家的形象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