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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把式更加慌張了,幾步奔過來,攔在鐵麟面前:“大人,您……您是……”
鐵麟沒在意,一邊說是來看望週三爺,一邊繼續朝裡院走去。
洪把式緊緊地擋在鐵麟面前,一點兒沒有讓路的意思。
鐵麟有點兒奇怪了。
洪把式結結巴巴地說:“鐵大人,週三爺他……”
鐵麟問:“怎麼,週三爺不在嗎?”
本來洪把式是要說週三爺不在的,可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裡傳出了週三爺招呼小妾的聲音:“燕兒,你到院子裡拔幾個水蘿蔔……”
燕兒脆生生地答應著,便跑了出來。
見了鐵麟,燕兒也一下子愣住了,慌得都忘了打招呼。
鐵麟依然沒有多想,衝燕兒笑了笑:“怎麼,夫人不認識我了?”
燕兒幹啊啊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還是洪把式冷靜下來,對鐵麟說:“大人,您……您先等一下,我去跟週三爺通報一聲……”
沒想到,外面的談話聲被裡院的週三爺聽見了,他衝著洪把式和燕兒喊著:“誰來了?”
沒容洪把式和燕兒答話,鐵麟便主動地喊著說:“周老前輩,鐵麟來拜謝您。”
裡院突然沒了聲音,這更讓鐵麟覺得反常了。他沒顧得多想,便徑直朝裡院走去。由於鐵麟已經跟週三爺搭上了話,洪把式和燕兒也不好再阻攔了。
鐵麟一進來,便看見葫蘆架下襬著一張餐桌,有兩個人在喝酒,從裝束上看,像是兩個衙役。兩個人已經站起了身,離也離不開,躲也躲不掉。正失魂落魄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鐵麟走近了,兩個人一起跪了下來,也不說話,渾身哆哆嗦嗦地抖成一團。
鐵麟厲聲問:“你們兩個在這兒幹嘛?”
兩個衙役急忙磕頭如搗蒜:“大人饒命,小的罪該萬死……”
今日是怎麼了,葫蘆院出了什麼事?鐵麟正滿心狐疑,週三爺出現在了屋門口:“鐵大人,真沒想到您來,這兩位公人是小民請來的,大人屋裡請,小民替他們謝罪。”
鐵麟說:“老前輩請他們喝酒,是他們的造化,您何罪之有?”
週三爺說:“大人還是進來說話吧。”
鐵麟隨著週三爺進了堂屋,堂屋也擺著一張餐桌,擺著幾樣菜餚和一壺酒。令鐵麟吃驚的是,桌子下面跪著一個人,低著頭,也是渾身顫慄,如篩糠一般。
鐵麟問:“老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跪在地上的人顫顫巍巍地說:“罪官徐嘉傳拜見大人……”
什麼?徐嘉傳?跪在地上的人是徐嘉傳?被週三爺奉為座上賓並與他推杯換盞的人是徐嘉傳?外面那兩個衙役是押著徐嘉傳來的?須知這徐嘉傳是被鐵麟判處戴枷示眾,然後要發配到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的,怎麼居然被請到這裡來了?還有點兒王法沒有?這週三爺跟徐嘉傳到底是什麼關係?週三爺這個青幫老大竟然如此蔑視法律?一時間,鐵麟心裡的怒火在升騰著、燃燒著、爆裂著。但是,他又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命令那兩個衙役立即將徐嘉傳押走,那未免太不給週三爺面子了,週三爺畢竟剛剛為他幹了一件大事,而且他今日還是特意來拜謝週三爺的。可是,給週三爺面子該怎麼辦?難道裝聾作啞,裝得了嗎?
週三爺卻不卑不亢,不慌不亂,伸手讓著鐵麟:“大人請坐,您坐下,容我跟您說句話。”
鐵麟無奈,他再鐵面無私,在葫蘆院也不能耍威風呀。但是他也沒有坐,他站在那裡等著週三爺跟他解釋。
週三爺說:“徐嘉傳是罪犯,他在漕糧上摻糠造假,又僱人頂替逃避懲罰,您判他戴枷示眾也好,發配為奴也好,都是他罪有應得。朝廷的官法如爐,鐵大人您執法如山,這個小民明白。我要跟您說的是,徐嘉傳是我們青幫門檻裡的人,論起來該是小民的子侄輩。孩子示眾一個月期滿了,明天就要上路去寧古塔那苦寒之地了。不管怎麼說,我這做長輩的也得給孩子送送行。大人您說,這於情於理,本不為過吧?再有,我是把徐嘉傳和押解他的公人一起請來的,等喝完這頓酒,我還把徐嘉傳交給兩位公人。大人,這事要是錯了,您就懲罰小民吧,小民保證俯首認罪。”
聽週三爺這麼一說,鐵麟無言了。這件事說合法肯定不合法,說違法也沒有多大的罪過。但是,於法不容,卻合乎情理。有關青幫,他也聽到過種種傳說,現在他明白了,這個幫會還是蠻有人情味兒的。週三爺是一個很義氣、很有一副仁者愛人之心的。從這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