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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梅林漸漸熟悉了音階和位置,她慢慢地將音域轉到了高階的部分,隨著第一個高音的響起,一個個清脆明亮,昂揚激情的音符便開始在天台之間迴盪。
低音渾厚深沉,高音明亮悠揚,見識了此編鐘的音域之廣,眾人的血液都有些沸騰,而恰在此時,梅林身形快速的晃動,在三個不同區域內交叉奏響了不同的音符,霎時間,重疊交織的優美音符接二連三響起,頓時竟有一種八音齊鳴之感,好似有多般樂器的合奏重鳴一般。
眾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有人閉起了眼睛,靜心感受聲音帶給自己的無限幻想,也有人緊緊盯著前面那個移形晃目的身影,隨著她手臂的每一次落下而激情蓬髮。
這時,有一聲洞蕭的悠揚之聲完美無疑地穿插了進來,與編鐘的聲音漸漸地融合在一起,霎時間,只覺編鐘的聲色更加飽滿潤色,聽在耳裡竟猶如仙樂一般。眾人一驚,只見上座站起了一個朗月清風的身影,與鍾架前的素衣女子遙遙相對,修長的長指輕輕地在蕭上跳動起伏,竟是那樣的絕塵風華。
古音神韻娓娓動聽,一聲低盪迴旋的古琴之聲又在不經意間加了進來,只見那個寶墨衣袍的男子輕輕撥動了身前的琴絃,雙眼垂瞼,似被樂聲召喚,成為這群樂合奏中的一員。
這是一場音樂的盛典,是最震撼人心的聽覺享受,每個人都為之沉醉,不願醒來。直到樂聲慢慢停止,眾人還若在夢中纏綿徘徊。
梅林放下丁錘,看了看倆位中途為之伴奏的男子,均簡單地投以微笑表示謝意,墨香面上自仍是一副淡定隨性的模樣,而荊世修,目光卻深邃難定,一直盯著梅林的身影,彷彿要將她看穿。
梅林無視荊世修的目光,禁自走到了座席中央,對著眾人輕聲問了一句:“梅影的演奏已經完畢,眾位覺得如何?”
眾人這才恍然醒悟,頓時雷鳴般的竹扁敲擊之聲響徹了整個紫蘿宮。這是琳琅宴的一大特色,樂人們常用桌上的竹扁敲擊來表示對演奏者的讚賞與認同,而顯然梅林今日的表演得到了眾人一致的認可。她寬慰地一笑,待到扁聲漸落,她便朝著眾人再次相問:“不知梅影的技藝相比秦小姐又如何?”
此言一出,剛剛還在樂聲中沉迷的秦甄猛地一驚,雙眼突然躲閃不定地望向了梅林。
梅林淡笑著掃了掃她,便將目光放到了別處,但這樣極若無意地一瞥更是驚得秦甄坐立不安起來。
“自然是梅姑娘的編鐘演藝遠勝秦小姐的琵琶彈奏。”之前質疑梅林的老者從容地站了起來,厚重地朝著眾人宣佈道。
‘遠勝’一詞從老者口中一出,秦甄更是連反駁還口的膽量也沒有了。她驚疑地掃視了四周,只見眾人都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彷彿都在等待著她坦誠認輸,這本是琳琅宴上樂技比試中常有的事,任是曾經多麼輝煌的樂人,都有可能在下一場較量中輸掉比試,因此大方坦誠的認輸,便成了琳琅宴上為樂人們所推崇的習性了。但是此刻,要她朝著眼前這個女子認輸,她的心卻猶如千斤重般,抬不起勇氣。
對於這個女子的驕傲與隨性,自己曾經那樣的嫉妒和懷恨過,對於這個女子樂技的無知,自己又曾那樣的嘲笑和戲耍過,如今,卻要她低頭認輸?
但是,她仍是慢慢地站了起來,為了保留自己貴小姐的顏面,她朝著那個女子低低地說了一聲:“梅姑娘,我輸了。”
梅林爽朗一笑,立刻轉身面向韓華陽,甚至不曾與低頭認輸的秦甄客氣一番,便大聲問道:“韓小姐,既然如此,梅影是否可以將傳音球傳遞到下一個比試的人手中?”
韓華陽笑道:“是的,請梅姑娘傳遞傳音球。”
有侍從將色彩斑斕的傳音球送了過來,梅林接過拿在手裡,在場中慢慢地踱了幾步,最終走到惶惶不安的秦甄面前,將球遞了過去。
眾人有些疑惑,秦甄卻似早已料到會如此一般,面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
“秦小姐?”梅林見秦甄久久沒有接過傳音球,又出聲提醒道。
將傳音球又踢回上一個樂人,這樣雖然在樂人的比試中顯不出什麼實際意義來,但琳琅宴上卻從未有類似禁令說是不能將傳音球再踢回去,因此眾人也不好言語,同時,有稍微腦筋開闊一點的人也頓時明白了什麼,眼前這畢竟是倆個年輕氣盛的女子,相互間鬥鬥氣較較真自己也只當是睜一隻眼閉一眼罷了,因此,所有人都靜心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