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疵也沒有一絲灰塵。和那雙閃閃發亮的皮鞋一樣，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名牌，可又偏偏不知道到底什麼牌子。紋絲不亂的黑髮氣派十足，夾雜幾縷白髮，添了一種滄桑與淡泊。

他叫唐鴻儒。

出自唐代詩人劉禹錫《陋室銘》“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此詩開頭兩句流傳更廣，“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我們在一個年代久遠的辦公室，牆上白灰斑駁脫落，一個角落暗結蛛網，遍地堆積如山的稿紙和書籍。

一。　第四個人。　3。

十分鐘前，我從盛夏陽光下走進這個房間，立刻就涼爽了，一片油墨味道向我飄來。我喜歡聞油墨。很香。

“你就是唐老師吧？”

“哦。”

“我是……”

“你是胡煙亂雨。”

“唉。”

自從2004年開始上網，就企圖找到一個與眾不同的網名。可惜，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絕大多數我能想到的網名早被註冊。我一次次被拒之門外重新選擇，差點心灰意冷自絕網路。靈感最後出現在一個詩情畫意的深夜，因為一個驚雷震碎了我正上方的玻璃，亂屑直如小李飛刀，我險些當場毀容。電光石火，驚險萬分，我卻如沐春風，飄搖天外，一個自以為酷的名字油然而生——胡煙亂雨。

“老師不敢當了，師字去掉，剩一個老，你就叫我老唐。”

“啊！？”

“咱們也算網友，網路裡不必客氣，現實中也是一樣。”

“哦。”

老唐的網名叫“白丁”。

在我們那個規模不大名氣也小的《東邪西毒》論壇，白丁不過是個菜鳥級別，他發了幾個帖，都是談小說編輯，文字雖不華麗，經驗卻是老到。我這首席版主大筆一揮，給他全部加了菁華鑽石，白丁才受網友關注，還引發了幾次熱烈討論。

《東邪西毒》屬於本地一個網站社群，人人都能申請，但是要做大做強就不容易了。我苦心經營了整整三年，才聚集了三百多人，平日線上幾十，大家以聊文學為主，不過不是所謂純文學，而是武俠和奇幻，也有娛樂八卦籃球足球，還有天氣預報菜價漲跌。

搞論壇不怕人多嘴雜，人家來搶沙發也是給我面子。處理版務必須公道，否則傷了大夥的心人氣就沒了。每逢節日假期舉辦聯誼活動，大家聚在一起“FB”，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吼吼卡拉然後OK。

一星期前，白丁給我發了一個很短的個人訊息，《招聘寫手，稿酬從優》：“某出版社編輯誠招一名網路寫手，完成一本恐怖小說，稿酬從優，詳情面議。”

署名唐先生。

後面是一串手機號碼。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一。　第四個人。　4。

“我們的要求是，以這句話為開頭，寫一部二十萬字的恐怖小說，時間是一個月。你也知道現在恐怖小說勢頭正好，而且我們要趕在暑假期間出版，大中小學生們可是當下圖書市場的消費主力。達到出版要求以後，三萬元一次買斷，也就是說作者不收版稅，包括影視改編權。”老唐略顯嚴肅地緩緩說道。

雖然他說了專業術語，但已在網路拼死拼活寫了三年的我還是能聽得懂。

此活時間緊任務重，當然待遇也是不錯。不過如果這書大賣特賣就和你沒關係了，有幸被影視公司看中改編也和你沒關係了。

一次買斷等於一刀兩斷。

可是，一個月賺三萬，這恐怕是每個網路寫手夢寐以求的境界吧！

何況對於我這沒房沒車沒媳婦沒存摺的小倒黴蛋。

我暗自吞吞口水，說：“我想試試。”

畢竟我還自詡文學青年，不好意思太過直白露骨。

心底卻有一個壓抑不住的聲音狂喊：“我要我要我要要要！”

“你寫作之前有沒有大綱？”老唐問我。

大綱？！

當然我知道大綱是什麼東西，可我偏偏不鳥那個慣例。

我如實說：“沒有。”

“《和白領試婚的歲月》也沒有嗎？”老唐似乎懷疑我了。

“沒有。”我說。

“那你是怎麼寫出三十萬字的啊？”

——呃！

我乾咳說：“就是用腦袋記。人物、情節、伏筆、線索，都要記住，否則就寫亂了。”

老唐肯定地判斷：“你一定很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