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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一棄也馬上注意到地面,光滑的地面顏色在變,由暗黑變成暗紅,而且還在繼續變紅變亮,地面的溫度也在快速上升。特別是剛剛被血紅魔菊燒出的兩大洞處,一團團的火星從洞中噴出,在空中飛舞。剛才那些魔菊把地面燒熔燒透,不知在下面又引燃了些什麼,那些東西正在地下熊熊燃燒。
魯承祖用鐵鏨敲了敲地面,發出的是空悶的金屬撞擊聲,這地面原來也是金屬的,卻一時看不出是什麼金屬。而且這裡的地面是架空的,下面有夾層或者密室。
現在的“陽魚眼”就象像只金屬盒,不更像只鍋,一隻有蓋的鍋。它正放在爐火上面燒煮,燒煮魯一棄他們三個。
燒煮美味是需要很多種調料的,首先是油,所謂油烹水煮嘛。而這裡的燒煮沒有油,水倒是不缺。地面上的大洞慢慢湧出兩股火紅的水流,那水在翻騰著,像是剛剛燒開。水本身並不紅的,是水中漂浮滾動的魔菊把這水流映照得火紅。不知道為什麼,這水中的魔菊和銅鏡銅頂上粘附的魔菊不大一樣,它們不是暗紅的,它們是火紅火紅的,而且特別的亮。
火紅的水流和滴淌的銅汁混合在一起了,所經之處,銅鏡紛紛倒落在水流之中,很快就溶化不見。而銅鏡上粘附的魔菊掉落其中後,馬上也變得火紅,變得明亮。
“原來這就是遇水旺,魔菊遇到水不滅,反而會燒得更旺,溫度也更高。魔菊溫度一高,燒熔銅鏡的速度也就更快。”眼前的景象給了正在琢磨文字意思的魯一棄一個答案。
知道了答案,也就意味著絕望。
“陽魚眼”中現在是熱浪滾滾。地面的溫度在不斷變熱,地面上的洞口在逐漸擴大,地面從洞口處也開始在溶化了。流淌著的熱流其勢頭也越來越兇猛,糾裹著地面上的銅汁和不斷倒落溶化的銅鏡朝魯一棄他們包繞過來。
面前是火海油鍋一般,背後銅鏡豎立鐵壁一般,暗處還有鬼魅般的“百歲嬰”在伺機給予致命一擊。
魯一棄他們再次無路可逃,再次必死無疑。
第一卷 披霜衝雪 第二十五章 院中院
當年離開家的路是那麼難,現在回家的路更加難。魯承祖抹去一把汗,長嘆了一口氣,他現在最後悔的是把一棄帶上這條死亡之路。他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只是自己這唯一的侄子,他年輕的生命才剛剛有點絢麗的色彩,卻要溶入這片刺目的血紅之中。他現在能做些什麼?什麼都做不了。也許可以期盼,期盼奇蹟的再次出現。他定定地看著“陽魚眼”的魚尾部,那裡的銅鏡也在溶化,但並沒有出現當年那樣可脫出的缺口,很明顯,坎子面沒有破。他知道,照這樣溶化下去,那缺口遲早會出現。但他們肯定是等不到了,就算能等到,那混合了銅汁的熱流也早就把那魚尾處覆蓋,無法過去了。
“要是現在那裡能破開就好了。”魯承祖自言自語的說道。
魯一棄把背心處被“百歲嬰”撕破了大洞的棉襖脫下,是由於他已經熱得不行,也是由於要給獨眼的背部墊點東西,不然獨眼就要被烤焦了。他聽到了大伯的話,他順著大伯的目光望去,那裡是陽魚的魚尾部。他又看了一下地面上流淌的火紅熱流和熔滴的銅汁,這些還沒有完全覆蓋整個“陽魚眼”,他們還有途徑到達那裡。
“那裡真可以出去?”魯一棄邊把獨眼拉起邊問道,他知道如果不抓緊時間,那路徑就要被熱流覆蓋啦。
“我當年就是從相同方位的缺口逃出去的,可現在那裡沒有缺口。”魯承祖沉重的說道。
“這麼說,那裡應該有條活路,至少也是個薄弱處,也許可以炸開它。”魯一棄不太習慣說坎子行的切口,其實活路叫缺兒,薄弱處叫空兒。
邊說著話,魯一棄邊把獨眼背在身上,現在的情形真是不能有一點耽擱了。
他們開始向魚尾處移動,魯一棄揹著獨眼。魯承祖一手拄著自己的鐵鏨,一手撐著獨眼的“雨金剛”。他們儘可能快地移動,因為通往那裡的路徑就要被熱流覆蓋了,因為腳下的地面已經燙得站不住腳了。
路走了一半,魯一棄忽然站住了,他回頭,雙眼望著大伯,很鎮定也很平靜地問了一句:“還回家嗎?”
魯承祖愣住了,現在這個節骨眼還問這樣的問題,這個自己養大的侄子在這一天裡給了他太大的驚異和不懂,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只好反問了一句:“還能回嗎?”
魯一棄揹著獨眼往回走,他們回到原來呆的地方。魯承祖跟在後面,他不知道一棄要幹什麼,但他知道必須跟著他走。通往魚尾的所有路徑漸漸被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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