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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蘭若得知木蓮下午離開帳篷一事後，大發雷霆，一聽得士兵來報，便氣急敗壞地怒吼一聲，衝入木蓮的帳篷。

“你下午出去了？我不是說過，你傷沒好，不能擅自走動麼？”

木蓮眼皮都沒抬，只慢慢揩拭著手中的青鸞劍，“屬下傷勢已經全好，為何不能出去？何況將軍此前也同意了的不是麼？怎麼現在又來興師問罪？”

“我同意了？什麼時候？”蘭若一愣，不由自主地反問。

木蓮抬眼看了看蘭若，面無表情，“將軍若是忘了就算了，就當木蓮擾亂軍紀，請將軍治罪吧。”

“你……”蘭若這才看出木蓮心緒不佳，她不禁猶豫著走上前，問道：“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沒有，將軍不是來治木蓮罪的麼？木蓮甘願受罰。”木蓮放下劍，站起身，在蘭若身前站定，卻沒有跪下去。

“罷了罷了，我不是不准你出去，只是以後你要通告我一聲。”蘭若煩躁地擺了擺手，看著木蓮一臉平靜的表情，心頭卻沒來由地掠過一絲慌亂。

“屬下知道了。”木蓮躬身行了一禮，沒有多說什麼，臉上冷淡的神色卻非常明顯地表達出了送客的意味。

蘭若咬咬牙，想再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憋了半天，只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藥來遞給木蓮，“這是晚間的藥，你吃了吧。”

木蓮伸手剛要拿過，蘭若卻縮回了手，急急地道：“我忘了拿蜜餞果子過來，你等會兒，我叫人去拿！”

“不用了，”木蓮淡淡地止住蘭若，“木蓮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次次吃藥都要將軍照看著。”

說著徑直拿過蘭若手中的藥丸，咬成幾塊，和水吞了下去。還沒等苦澀的藥味散盡，便拱手對著蘭若道：“將軍操勞一日了，木蓮不敢耽誤將軍休息，這就送將軍出帳吧。”

蘭若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來，卻又無法硬留下來，只好道：“行了，你休息吧，我，我明日再來看你。”

等到她前腳剛踏出帳篷，後腳帳內的燭火就熄了。蘭若怔怔地看了大帳好一會兒，只覺心頭翻湧，說不出的憋悶煩躁，呆了半晌，終是跺跺腳走了。

木蓮在帳內聽得真切，等蘭若走了後片刻，她忽然翻身坐起，伸手進喉嚨裡一摳，暗咳著將先前吞下的藥丸一塊不剩地吐了出來。她喘息了片刻，然後用匕首在地上隱蔽處挖了個坑，將吐出的藥丸埋了進去。這才又翻身上了床，靜靜地盯著帳篷頂。

半個月，只要半個月後，一切都應該能有個頭緒了！

蘭若心裡的不安在逐步擴大，最近木蓮非常安靜，再沒聽她提起要外出的話，每日的藥也按時按量的吃了，一切跡象都非常良好有序，可為什麼自己的心卻愈來愈焦躁不安呢？有一種無力感日趨嚴重！

她走到木蓮的帳外，撩開簾子進去，木蓮坐在書案邊正在看書，見她進去，便站起身，垂手侍立，叫了聲“將軍”後並不多言語。

“你在幹什麼？”

“閒來無事，看看兵書。”

“你在這帳裡也悶得慌了吧？不如今天你隨我出去走走？”

木蓮抬起眼，嘴角漫過一絲笑意，語氣輕鬆：“謝謝將軍。”

蘭若鬆了口氣，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是自己太多心了吧？軍師的藥不會有問題的！

兩人騎著高頭大馬在軍營內隨意地走著，蘭若偷眼瞥著木蓮，她似乎很是愉快，嘴角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頗有興致地察看著軍營的各處，不時地問東問西。蘭若看著她逐漸舒展開來的臉，心頭也忍不住跟著雀躍起來，一路行來，有問必答。

兩人一直在軍營內溜達了半日，幾乎走遍了軍營的每個角落，木蓮才似是心滿意足般回了自己的帳篷。臨到帳篷前，木蓮回身衝著蘭若略一拱手施禮道：“今日真是多謝將軍了！讓將軍陪了屬下這許久，想來將軍也乏了，屬下恭送將軍回帳。”

蘭若一愣，看木蓮這架勢，似乎並不歡迎她也進到帳篷裡去。心裡不由就有些憤懣起來，她將木蓮一把推開，大步往營帳內而去，一邊口裡大聲道：“是有些乏了，今日就在你處歇息好了！”

“將軍！”木蓮一驚，下意識地伸手擋住。

“怎麼？這軍營裡還有本將軍進不得的地方麼？”蘭若挑高了眉，忍住怒氣道。

“屬下不敢，將軍請。”木蓮縮回手，低頭將蘭若迎了進去。

第二十七章

蘭若進了帳，看著站在一旁垂頭不語的木蓮，心中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