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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弓的手臂抖動得愈發明顯,箭頭也逐漸垂了下去。身後有隱約的聲浪,她知道,但無暇顧及。她只是緊緊盯著那人,無限柔情與痛苦。
張茂華得意地笑了起來,抵著阮情脖子的劍並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一旁的曲妙急得手足無措,卻同樣不敢妄動,只得憤怒地開口:“張大人,這樣做太卑鄙了!怎能用男人做人質?本將定會勸服蓮妹放棄初衷的,實在不行,即使血戰一場也誓要保得皇上萬全!但張大人現在這樣做,是要陷本將於不仁不義啊!”
張茂華冷哼一聲:“曲將軍好糊塗!這是什麼時候了,還在認什麼妹妹!你若是再這樣敵我不分,本王是否可視曲家也參與謀反?俗話說,做大事不論小節!如果用一個男人的性命能夠保得萬千將士不用自相殘殺,這樣不仁義的事,張某願意做!”
曲妙頓時語塞,只覺心中憤懣卻無處抒發。被緊緊制住的阮情在這時卻慢慢抬起了頭,將視線直直投到對面遠處的木蓮身上,然後突兀地開口。
“你還在等什麼?為什麼放下箭?別開玩笑了!你現在已經不再是隻有你自己一個了,看看你身後的人,你擔負著她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怎麼可以展現出如此脆弱的狀態?怎麼可以為了一個男人而捨棄大義?支柱一樣的人,如果倒下了,如果屈服了,那些一直跟著你的人要怎麼辦?拜託你在做出愚蠢行動前,先好好的用用腦子吧!”
張茂華怒不可遏,加大了手勁,劍鋒在阮情白皙的脖間劃出了一道鮮紅的血流,同時低吼:“賤人,給我閉嘴!”
阮情用眼尾掃她一眼,無比輕蔑地扯了扯嘴角,用只有張茂華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張大人,你真以為用一兩個男人就能牽制得了她?你是在小看她還是在小看我?若是手中再無人質,你還可以憑藉什麼?”
話音剛落,就見阮情微笑著將脖子貼在劍鋒上重重一擺頭!
鮮血如噴泉般激射出來,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間凝固。
木蓮的呼吸驟然停止,烏黑的瞳仁裡倒映出阮情如落葉般軟落的軀體。她只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湧上了頭頂,身軀似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喉頭嗬嗬作響卻說不出話來。
張茂華錯愕之餘心念電轉,慌忙舉起盾牌擋在身前,大聲喝道:“木蓮!不要妄動!你還想置你哥哥和甥女於死地麼?”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木蓮身上,她卻只是垂著頭,不動不言,似乎完全沒聽到張茂華的呼喝,也似乎完全沒看到場內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一旁的端木離忐忑萬分,咬唇躊躇了半晌,最終還是輕扯木蓮的衣袖,低聲道:“將軍,戰鬥。不然,必死。”
第五十四章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凝固的局面才被木蓮緩緩抬起的手臂打破。
她穩穩地舉著弓,張滿弦,箭尖直指張茂華,仔細尋找著她盾牌掩護下的破綻。蒼白的面上竟是再無一絲表情,襯得一雙烏黑的瞳仁愈發深邃,寒光迸現。
“蓮妹……”曲妙再也忍不住,顫抖著開口。阮情毅然決然地赴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而眼下已逐漸化為一塊冰般的木蓮更是叫她心驚,那樣堅定而又無情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雖然還是那個人,卻感覺她的周身出現了一層無形的牆壁,似乎將所有情緒都掩埋到了旁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阮情的死似乎已經使得某些東西開始崩落、塌陷,進而發生蛻變了,但到底是什麼卻說不上來。
“姐姐,”木蓮開口了,雙眼雖然仍舊死死盯著張茂華,但一字一頓的說話卻明明白白是對著曲妙說的,“看在我還開口叫你姐姐的份上,能否答應小妹一件事?”
“你……你說……”
“張茂華結黨營私、讒言侍君、排斥異己、操弄權柄,如今我上奉天命、下應民心、誅奸臣、清君側,於我琉月江山實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這一層姐姐也是清楚的。妹妹無意謀反,更不想與姐姐兵戎相見。但是張茂華欺人太甚,不但殘害無辜,更以琉月皇室血脈為要挾,逼迫妹妹棄械投降,此人的狼子野心可見一斑!淑妃和皇女雅風雖是本將親屬,但更是琉月皇室之人,雅風更是當今皇上嫡親的血脈,姐姐既然一心護主,為何又任由張茂華欺害皇室血脈?這便是姐姐所謂的忠心嗎?”
曲妙聽得滿頭大汗,急惶惶開口:“妹妹,你誤會了!姐姐並不知張茂華暗中挾持淑妃和皇女一事……”
“我知道姐姐也是被矇在鼓裡的。”木蓮打斷了她,繼續道:“我並不會怪罪姐姐,只是,張茂華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人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