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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嚇唬我。”我皺起眉頭來,費力地把手圈到春辰的背後,“至今為止我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不是嗎?”
“……那是因為你有‘紙人’吧。”春辰認真地在我耳邊說,“——也許就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我不知道?”
“嗯,很可能。”春辰拉緊我胸口的領帶,說,“也許,我是說也許;真的有個‘紙人’和你使用著一樣的名字,就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03}
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有著各種各樣的關係;仇人,戀人,朋友,鄰居,同事,上司,家人,客人,師生,主僕,崇拜者和被崇拜者,追隨者和被追隨者,愛慕者和被愛慕者,統治者和被統治者。
但這些不一定都是會長久的。人啊,就是最善變的動物。
因為,對於人類來說,所謂關係,無非就是建立在各種藉口上,某種共同認可的對應法則罷了。它們都需要某種媒介來使這種法則成立,並且共同認可。
打個比方,一對戀人所建立的關係,媒介就是他們吸引彼此的特質,對應法則是他們要對彼此忠誠和愛慕;一旦他們不再覺得彼此擁有吸引力,愛情也就不存在了。“戀人”的關係,自然解除。
而上司與下屬之間,建立關係的媒介是金錢,對應法則是收取金錢的一方要為付出金錢的一方做特定範圍內的服務;同樣地,當金錢不存在,“僱傭”關係也就解除了。
——“媒介”不存在,“法則”就不存在,“關係”自然也不復存在。
人類複雜但很好理解,不是嗎?
不改變的、不可轉讓的、不虛假的,不可逆的——符合以上四個條件,我們則稱之為“絕對穩定”。
“關係”這種東西,存在“絕對穩定”嗎?
答案很簡單:
除非媒介不存在。
是的。
媒介不存在。
一開始就不存在媒介,只存在對應法則。
y=f(x)解析式對應法,最最簡單的函式。
其中x是媒介,f是法則,而y就是關係。
假設法則f是六倍,媒介x是絕對零;則y=6*(0);關係y=0。
但是如果x壓根就不存在,不就很明白了嗎?
此時關係y=6*。
6*是什麼東西你不要管,這是一個解,總之不是0。
當x完全不存在的時候,y只能隨著f變化,不存在歸零。
不存在媒介的關係者,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
他們彼此之間只有法則,單純的法則維持的關係就是絕對穩定的。
嗯,我們叫他們契約者。
{04}
“山田桂,我知道你以前是教數學的。”我黑著臉對電話那頭說。——山田醫生給我的解釋實在是太科學了,也太走題了。“我問的是‘紙人’的事情,你講到哪裡去了?”
“啊……是是,可是我還沒有說完啊。”山田桂在電話那頭笑道,聲音低低的,很溫柔。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這麼說著,還會摸摸我的頭,就像我還小的時候一樣。
“突然說起‘紙人’嘛……”山田頓了一下,慢慢地說。“那就是一種契約關係的其中一方啊。”
“‘契約’?”我把話筒夾在臉頰和肩膀之間,伸手去取桌面上的美工刀,大剌剌地問,“那是什麼玩意兒?”
天已經快要完全黑了,看來悠一是打算避而不見,今晚又不回來了。是管家做的晚飯,但我不想吃。我拿著美工刀費力地切著包裹上面的安全封和膠帶,——包裹是放學後寄到家裡來的,署名是張桃。
“‘紙人’這個說法是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的。”山田在那邊說,“傳說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奎柳地的人有雙巧手,能夠剪紙為物,蟲魚鳥獸,鏡花水月,華軒美人,皆無所不能。後來他為金錢所迷,專為富貴人家剪紙做美人,做奴婢,做童男童女;為那些犯了王法的王子皇孫做個替死冤家,以平民怨。
“奎柳地的紙人遮災擋難,簡直無所不能;直到有一天,奎柳地愛上了一個員外家的千金,小姐體弱,不久生了病,眼見大限已到了,奎柳地跪在員外府前一天一夜,求得小姐的胭脂離去,後來再沒有人見過他。
“蹊蹺的是,員外的千金自此竟也病癒了。
“後話,有賊人摸到早空無一人了的奎柳地家邸,發現屋裡的富麗堂皇原來都是紙做的,而在奎柳地寢房的床上發現了他失蹤時所穿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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