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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電話,問家裡的私人醫生這件事——他的記性很好,記住整個本家的人名不成問題,不過這次我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很快我收到了幾封信,我獨自在房間裡,把手裡的信封舉到對著陽光的地方看。
信有三封。
一封是我原來的主治醫生山田寄來的,一封是從本家寄來的,還有一封,信封上什麼也沒寫,只是潦草地寫了兩個字“藤堂”,大概是直接放進了我們的信箱。
說到山田醫生,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直到幾個月前我離開家族,他一直是本家聘請的私人醫生。
作為藤堂一門未來的當家和現任靈媒,我恐怕是太脆弱了,本家的老一輩總是抱怨說,藤堂家歷代沒有誕生過這樣虛弱的靈媒,多虧有山田醫生在,否則還真不知道這個孩子能不能平安長大呢。
他們是偷偷說的,在寬敞的迴廊裡,我的父母趾高氣昂地從旁邊走過,他們便住了嘴。
當時我剛剛睡醒,倚在紙門後面,默默地看著爸爸媽媽走過去,卻根本沒打算停下來,進房間看看我。——只是生病而已,這很尋常;只要我不死,我父母的地位就還是在的,即使家族裡的人有不滿,但誰都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不是嗎?
他們走遠之後,本家那幾個老人又開始抱怨起來了。
少主人,恐怕也是很寂寞的吧……
在末了的一陣沉默之後,我聽到有人說。
那個時候的山田醫生把我從紙門邊抱走,輕輕拍著,拍著。
不要聽,不要聽,快睡吧。
他說。
我拆開了第一封信。
優一小姐:
我是山田。聽說您和表少爺現在住的地方是市郊,空氣應該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Z城地處季風區,氣候很多變吧,您要當心身體,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請打一個電話回來,我可以到那裡去,跟在離你們比較近的地方。
本家現在的當家是您的二叔父,雖然不及您和表少爺那樣是靈媒,但也是認真嚴厲的人,所以請您不必擔心本家的事。
……
……
如此種種。
我一路看下來,這些本該出自我的生身父母口中的話,竟然被一個私人醫生說出來,真不能不說這是一種悲哀。
二叔父果然做了當家了。他老早就這麼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在我離開之前,在本家親戚面前死命挽留我的二叔父,背地裡最是積極地準備把我送走。說不定他以為我離開本家,再也得不到家族嚴密的保護,在外面用不了幾年就得被敵對的各個家族算計死,那麼在下一個靈媒出現並且長大之前,他完全可以把這個家族捏在手心裡,除非他滿足。
也許二叔父根本沒想到,現在給予我庇佑的人,遠比這個家族的保護來的強大。
那就是他們口口聲聲叫著“表少爺”卻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悠一。
不過,同樣早早就離開藤堂家族的悠一似乎有著和我不甚相同的原因,他的身份一直很微妙,但是究竟哪裡微妙了,我卻不得而知。
山田醫生是我非常敬重的人,他的信很長,說了一些瑣碎的事情和囑咐。信的最後,一行小字似乎是倉促加上去的。
小姐,關於您上回的電話,我回答說藤堂家並沒有一個叫“藤堂悠一”男孩存在過,大概是我的誤會吧,雖然這麼多年在藤堂家我確實不知道這個人,那或許指的就是表少爺,因為在那之後我詢問過幾個本家,他們也都不確切地記得表少爺大名叫什麼。但是表少爺父親本人是否認這個名字的,後來改口說可能是假名;雖然不知道是否真有這件事情,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小姐您。
祝,安好。
9月2日
山田
悠一的名字,是個假名?
我愣了一下,皺起眉頭。
張桃那麼說是想提醒我什麼?就算“悠一”是假名又代表了什麼?
一瞬間,我想衝到蘇富拉比去質問他。
但是——用什麼當作代價?
或許,他只是隨口說說?畢竟,假名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最多代表,悠一沒有對我坦誠以待而已。
因此,雖然有點不安,我還是隻能放下這個問題,去拆第二封信。
這是本家的來信,筆跡很陌生,也許是哪個已經不記得名字了的親戚,例行公事地問候我這個遠走他鄉的少主人。
信上面大概說了藤堂家的近況,語氣生硬,報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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