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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垂下眼睛沒有看他。
我不是不貪的,只不過,我所奢求的東西不是錢財罷了。
好比,我對親人的愛就是尤其貪婪的,你可感覺到麼?
爸爸,媽媽。
你們可感覺到麼?
{02}
市中心是一貫的繁華,現在是週末,作為市中心商業活動的主要街道,本市著名的商業街自然是人來人往。——這裡讓我想起還在東京的時候,銀座三丁目或是涉谷的街頭。
……我想說的是,我們居然到這裡來找人?
一直以來為了躲避這樣人多的地段,悠一的房子是買在市郊雨水灣,學校是讀半封閉式,平時就連同學友人都不會輕易過多來往的。現在,悠一說的“張老闆”居然匿在這種地方?
據我猜測,悠一認識的大概都不會是什麼一般人,也許和我差不多才對。
那他要如何在如此熱鬧的地方待下去呢?——不要以為“髒東西”都是出現在陳年的空屋或是墓地裡;其實人多的地方“髒東西”才最多!
這種無時無刻不充滿了貪念、虛榮、偽裝、佔有慾、爭搶和金錢交易的地方,要比空無一人的墓場,可怕上百倍。——最起碼,死人是不會有那麼多欲望的。
悠一這麼說過。
“是那裡了。”
悠一突然說。我把貓按回揹包裡,抬頭,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那邊,正對著我們的是一家裝飾成拉丁風情的咖啡屋。
店面不大,不,應該是說,很窄小;鑲木框的玻璃門外裝點不少蜿蜒成態的黑鐵花枝,繞滿藤蔓的木質店招牌上,燒烙著拉丁文字:“蘇富拉比”。
“不很顯眼。但你要好好記住這裡。”悠一沒有表情地和我望著同一個地方。“待會兒張老闆你不用記;因為他會記得你。”
說話間,對面街道兩個打扮時髦的年輕人談笑著進了那家咖啡店。門推開,碰響掛在門上方的鈴鐺,門口裡面立刻有侍者招呼和引路。門慢慢在他們身後關上,我大概看清了店內。
的確不大,溫馨得很。
“裡面很普通嘛……”我作眺望狀:“他們開門進去我看到了。”
“……你什麼時候才能變聰明一點?”悠一在我身後說。
我回頭,不明所以。
“普通人開啟門,當然是普通的樣子。”悠一慢吞吞地朝對面揚揚下巴:“你去開開看。”
普通的人開啟門,只能看到普通的樣子?
穿過人群熙攘的街道,近處看“蘇富拉比”的店門一樣的狹小。
我嚥了咽口水,手按在鎦金的門把上。
很早以前,是誰對我說過了呢?
世界在每個人眼睛裡,都是呈現不同形態的。
我們所相信的一切,不過是自己所能看到的,摸到的,聽到的,如此而已。
世界就這麼大而已,不會再增加;但同時也是無盡大的,只要你相信。
空間,時間,在我們看來是存在於概念裡的東西,然而它們卻是確實有的。
廣袤無垠。
變幻無常。
永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03}
把手向下壓,窄窄的店門應聲而開,輕輕碰響門上的鈴鐺。
叮鈴。
沒有如預想中一樣聞到店內暖暖的咖啡香味,而是細而清涼帶著水氣的風撲面而來。
面前,哪有什麼拉丁風情咖啡店。
一條幽深迴廊,木製的地板,兩側是柵格紙門,光從半透明的樟紙外透進來,隱約可見廊外搖晃的竹。
幽深幽深深不見底。
——場!
我張目,啞口不能言。
記得身處於悠一的場中的時候,場內部還是相當動盪的;然而此場之內是如此死靜,簡直像一個完全獨立的世界。
“一般人到蘇富拉比來都是喝咖啡;而真正要進這家‘店’的人,”悠一推了推我,跟進來,隨手掩上門。“——就會像我們一樣,到這裡來。”
涼風依然習習有聲,然而再沒有其它的聲音。
我們沉默地順著迴廊走下去。
眼前忽而開闊:兩旁不再是樟紙格門,一側是雕工精美的推拉式格門,連成長長一片,紛紛緊掩;向外的一側則只有低矮的欄杆,這裡似乎是二樓,向外看正對著樓外開闊的庭院,庭內竹林牡丹,小池軒榭,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