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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馬賊裝扮的私兵,死的死,傷的傷,卻也有趁亂逃脫了的。
沙漠裡追人不易,黃紜和穆連瀟沒有貿然追擊,也留給這幾人回去報信的機會,以便把昌平伯徹底揪出來。
為此,穆連瀟帶著未受傷的兵士們快馬趕往宣城,而黃紜則收拾戰局,把受傷的兵士運回山峪關。
殺敵時的鮮血留在了鎧甲上,穆連瀟的心已經飛向了宣城。
即便知道杜雲蘿在府衙之中,可若是杜懷讓父子沒有壓制住昌平伯府,等穆連瀟趕到的時候,宣城就已經落在了昌平伯手中。
妻兒親眷在宣城,即便杜懷讓父子有**成的把握控制去宣城,可戰局瞬息萬變,誰也不能篤定如何如何。
穆連瀟只能快些,更快些。
遠遠的,他看到了遠端空中的火光,灼紅了整個天際,亦灼傷了他的心。
直到宣城出現在視線之中,看到那想要突破城門的攻勢,以及城門之上頑強防守的官兵,穆連瀟策馬衝了過去。
裡外夾擊,久攻不下人心渙散的私兵終是露了敗像。
天色轉暗之時,戰事偃旗息鼓。
讓兵士們駐在城外,穆連瀟入了城。
杜懷讓和杜雲韜具是一臉疲態,他們是書香出身,從未接觸過戰火,虧得是守城和圍堵昌平伯府,若是上陣廝殺,他們是斷斷不成的。
昌平伯府已經燒得面目全非,昌平伯自刎,府中婦孺子弟皆無活口。
杜懷讓搖了搖頭,道:“都燒乾淨了,尋不到證據。”
穆連瀟頷首。
昌平伯豢養私兵,到底是他自己想造反,在嶺東當一個土皇帝,還是另有目的,在這裡已經尋不到證據了。
穆連瀟和杜懷讓說話之時,城中又冒起了火光。
眾人扭頭看去,面色紛紛鉅變。
那是府衙的方向。
穆連瀟翻身上馬就往府衙衝去。
天色只餘半點晚霞之光。
杜雲蘿看到北邊天空再無火光時,長長吐了一口氣。
楊氏拍著她的手,道:“好了,都會過去的。”
話雖如此,空氣中的焦味還沒有散盡,杜雲蘿和楊氏便進了屋子裡,陪著顏氏說話。
顏氏重重咳嗽了兩聲:“我怎麼覺得,這煙味比之前還重了。”
杜雲蘿亦吸了吸鼻子,這一夜又一日,一直聞著煙味焦味,她的嗅覺都不敏銳了,叫顏氏一提,她仔細嗅了嗅。
走到北窗邊,杜雲蘿的眸子倏然一緊。
窗外頭的火霎時間竄了起來,似是被澆了油。
嘭的一聲,窗戶被人從外頭砸開,那人面目猙獰,眼睛通紅如血,提著一把匕首,不顧燃燒的衣襬,飛身就要撲進來。
近在咫尺的火焰灼痛了杜雲蘿的眼睛,她腦袋一片空白,本能地抄起牆邊花架上的雙耳瓷瓶對著那人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瓷瓶應聲而碎,瓷片飛濺,從杜雲蘿的臉頰上擦過,劃出一道血痕。
杜雲蘿渾然不覺,她捏著手中餘下的碎片,呆呆看著那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她聽不見任何聲音,她能看到的只有那個人。
衣襬上的火光蔓延開,很快吞噬了那昏厥之人。
楊氏衝過來一把拽住了杜雲蘿,將她拖離了火源。
北窗外的火勢越來越大,屋裡也被那人身上的火點燃,楊氏扭頭衝眾人大喊:“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都出去,逃出去!”
延哥兒和姐兒尖聲大哭,跟端哥兒一起被奶孃抱了出去。
楊氏死死拽著杜雲蘿,踉踉蹌蹌地把她拖出了屋子,顏氏也顧不上月子裡不能起身下床的規矩,由兩個婆子架著到了院子裡。
護院和衙役們注意到了火情,飛奔著進來救火。
杜雲蘿一動不動站在樹下。
那歹人被她砸暈了,可他被火光吞噬時,整個人抽搐扭曲,焦味充斥了杜雲蘿的呼吸,那副場景亦留在腦海之中無法散去。
楊氏按著杜雲蘿的雙肩,連聲喚她。
剛才局面,楊氏後怕不已。
若不是杜雲蘿把那人砸翻在地,手握匕首的歹徒衝到眾人跟前,以她們這群婦孺的身手,是要吃大虧的。
別說是被對方身上的火燒著,那匕首能要了她們的命。
杜雲蘿的反應是本能,但她也僅僅是個小娘子,手上從未沾過血。
楊氏喚了幾聲,杜雲蘿都沒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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