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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死,比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鮮血更駭人,是真真正正能看到生命在流逝。
瓷瓶砸在人身上的打擊感,也不是輕描淡寫就能體會的,唯有動手之人,才能明白那種感覺。
穆連瀟把杜雲蘿的額頭按在了他的胸前。
他們都知道,她沒有做錯,她就該如此做,可殺人的驚恐與對錯無關。
呼吸之間,穆連瀟身上的皂角香氣漸漸取代了那人肉燃燒時的味道。
杜雲蘿狠狠地呼吸著,她低聲喚道:“世子?”
“我在。”穆連瀟應道。
杜雲蘿抿唇,又喚:“世子?”
“我在。”
“世子?”
“我在。”
……
一遍又一遍,如此反覆著,杜雲蘿的心慢慢靜了下來,眼中氤氳,淚水溢位,沿著臉頰滑落。
一旦哭出來了,便如同決堤一般,根本止不住。
穆連瀟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安撫著,由著她低聲哭泣。
能哭出來,就是好事。
杜雲蘿哭了許久,胸口起伏著,一抽一抽的。
穆連瀟在她眼角印了一吻,與錦蕊道:“給夫人準備套乾淨中衣來。”
杜雲蘿的身上早就叫汗水浸溼了,錦蕊連連點頭,備好後就退出去了。
穆連瀟打橫抱著杜雲蘿去了淨室,親手替杜雲蘿擦了臉,換了中衣,又將她抱回到床上。
從梳妝檯上尋了香膏,他挖了一塊,勻開了給杜雲蘿抹臉,又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臉頰上的傷口。
待收拾妥當了,穆連瀟試探著碰了碰傷口:“痛嗎?”
杜雲蘿吸了口涼氣。
穆連瀟輕聲笑了,他的雲蘿就是個嬌嬌,這麼小的傷口都會痛,何況是面對那樣的場面?
心疼又心軟,穆連瀟吹燈落帳,把杜雲蘿摟在懷中,道:“夜深了,睡吧,我陪著你,睡吧……”
杜雲蘿下意識往穆連瀟那邊靠,也不管這是大夏天,手腳都往穆連瀟身上招呼。
抱著穆連瀟的腰,聽著他平緩的心跳聲,杜雲蘿踏實下來,啞聲道:“睡不著了,跟我說話好不好?就說山峪關的事情。”
穆連瀟將她箍得更緊了些,依著她的心思,說賈德到了山峪關之後的行事,說他們給賈德設的圈套……
才講了一小會兒,杜雲蘿的呼吸綿長,已然睡著了。
穆連瀟輕柔理了理杜雲蘿的長髮,卻不敢隨意亂動,怕把她驚醒了。
不管如何,今夜要讓杜雲蘿睡了好覺,等明日裡,她必須要去面對。
衝進屋裡的歹人已經燒焦了,無法從面容身形判斷身份,只有與他面對面的杜雲蘿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穆連瀟想問杜雲蘿,卻又實在硬不下心腸,便乾脆等到天亮吧。
這幾日,穆連瀟也是不眠不休的,此刻靜下來了,倦意襲來,不禁也沉沉睡去。
穆連瀟再醒來時,天色矇矇亮。
懷裡的杜雲蘿依舊扒著他,也不管兩人都熱出了一身汗。
想到現在院子裡住了那麼多人,穆連瀟到底沒起身出去練功,怕驚攪了他們。
他低著頭看著杜雲蘿,她眉宇舒展,看來並沒有做噩夢。
臉上那一道小口子如同羊脂白玉上突顯的裂痕一般,看得穆連瀟不舒坦,想起當時杜雲蘿要替他塗手臂上傷口的樣子,他又不禁揚了唇角。
那膏藥應該也帶來了,回頭給她抹上,他的雲蘿是嬌女,不該有這樣的傷痕。
不多時,杜雲蘿亦轉醒過來,對上穆連瀟沉沉湛湛的眸子,她擠出笑容道:“你在就好。”
聞聲,穆連瀟的心忍不住一顫,翻身將杜雲蘿壓在身下,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唇齒相交,直到杜雲蘿氣喘吁吁,穆連瀟才放開了她。
杜雲蘿勻氣,她知道,穆連瀟是用這種方式在告訴她,他就在這裡,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外頭傳來嬰兒哭聲,姐兒醒了,她一哭,延哥兒也哭了。
杜雲蘿和穆連瀟起身梳洗,又過去看孩子。
兩個小東西肚子餓,吃過了奶,就止了眼淚,又睡著了,只有端哥兒奄奄的,靠著奶孃。
見了穆連瀟,端哥兒怯怯道:“姑父,父親呢?”
杜雲韜守後半夜,這會兒應該還在府衙裡。
穆連瀟抱起端哥兒,道:“端哥兒的父親在府衙,祖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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