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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應該說感謝,我的小老鼠。”一個動聽帶著絲絲愉悅調侃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近得像是就在耳邊似得。我抬起頭,赫然看見一張漂亮地刺眼的臉。他的臉色過分蒼白,甚至在黑暗裡隱隱地發亮。金色的捲髮柔順地貼在他的臉頰,讓他顯出不食人間煙火的神聖與神秘。他水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像是兩顆寶石般熠熠生輝。
萊斯特的腳步聲從來都很輕,所以當他無聲無息地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廚房時,我並不應該覺得奇怪。
“晚,晚上好!”我迅速將手裡的半塊餡餅丟進垃圾桶,然後胡亂地擦了擦嘴。
萊斯特偏著腦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略微蹙眉。
“晚上好。”他說。
“先生們!”他意義不明地斜睨著哈利他們,懶洋洋地眯著眼睛道,“吃飽了麼?如果吃飽了就回去睡覺吧!哦,對了,海倫,我可愛的孩子,你跟我來一下。”他看著我,眼睛裡卻沒有他聲音裡帶著的那份親和。隨後,萊斯特他朝哈利他們微笑著點頭後,轉身離開。
“不要緊吧?”哈利小聲問著。
“不要緊……吧。”我小聲回答。
這是我第一次進萊斯特的房間,本來我以為他的房間應該和他的品味一樣,滿是復古而奢華的裝飾。
但事實上,我錯了。
我認為萊斯特的房間可能是這座房子裡最簡單的一間。
一張床,一口木棺,一架鋼琴,一面落地窗,一個衣櫃便是他房間的全部。
“坐!”萊斯特坐琴凳上坐下,接著揚手示意我坐在他的床上。見我沒有反應,他抬起頭,以食指輕輕敲著嘴唇,小聲說,“要不然,你坐在我的棺材上?”隨著他的話音漸落,房間內的壁燈慢慢地亮了起來。
“您找我有事麼?”我如坐針氈,要知道深更半夜和一個吸血鬼同處一室的感覺並不太好。
“沒事。”他搖頭,“我只是有些悶。”說著,萊斯特雙手附在琴鍵上,靈巧地彈奏起來。琴音如流水從他指尖傾瀉而出,白色的窗紗隨著微風飛舞,吹拂到他的身上如同情人的愛撫般細膩纏綿。
“這是……”我無措地四下看著,然後發現我背後的那面牆上畫著寫什麼,密密麻麻錯綜複雜,走近些才看清是一些人的頭像。
“是你們家族的族譜。”琴音乍停,耳邊只剩夜風拍打玻璃窗的輕響。
“讓我看看!對了,你的祖父在這裡!”萊斯特抱著雙臂緩緩地走到我身邊,他眯著眼睛看了片刻後,伸手指了指牆上的某個角落。“你在這裡。”他又指了指。
“亞歷克西斯叔叔!”我很快找出那張漂亮的臉,然後洩憤似得用手指戳了戳。
“討厭他?”萊斯特優雅地抱著雙臂。
“嗯!”我嘟著嘴點頭,“斯萊特林的傢伙,種族歧視,無視人權!落後!封建!無趣!”我惡狠狠地衝著照片數落。
“呵呵……”萊斯特輕笑,然後調侃說,“也許應該讓他也知道一下自己侄女的評價。你知道,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別開玩笑了。我只是抱怨一下罷了。”我有些洩氣地看著萊斯特,有時候這傢伙有些很微妙的,孩子氣,“為什麼他這麼漂亮?”我看著牆上的壁畫,亞歷克西斯跟他的兄弟比起來顯得優秀得過分!
“讓我看看!是了,你祖母有媚娃的血統。”他指著牆上一個美麗得顯得朦朧的女子——我的祖母。“很可惜,只有亞力克繼承到了這血統。”
“等等!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皺眉,這太奇怪了,一個吸血鬼竟然住在祖宅裡最為重要的房間。
萊斯特笑而不語,只是凝視著眼前的牆。片刻後,他的手指又落在牆上的另一個地方。萊斯特很認真地看著,接著又用指腹緩緩地摩擦過牆上的頭像,發出輕微的沙沙的響聲。
“曾祖父?”我問。
“嗯。是他把我帶回來的。”萊斯特換了一個站姿,繼續看著那個頭像,“那時候的我很落魄,他向我伸出了手,我就跟著他回來了。知道麼?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傻瓜。”他笑看著我,雲淡風輕。
現在的氣氛很微妙,一種東西絲絲縷縷地鋪散開來。
我想如果母親在這裡,她一定會熱血沸騰地大叫,有□!有內幕!
但是我卻只能感到一種淡淡的哀傷。
萊斯特說吸血鬼擁有永恆的青春,那麼他的一生肯定很漫長,漫長得足夠經歷一場場相遇,一次次錯過。靜止的時間與流動的世界的永遠沒有交集。該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