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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轉眼看了看掛在牆上的自鳴鐘,現在是卯正差一刻,三姐和五妹應該也穿戴好了,心想,定是大娘有什麼事情要和大姐商量,不方便她們幾個過去。
“那小姐您是不是再躺回去睡一會兒?”丹秋征詢道。
慕雲搖搖頭,她素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大冬天也是卯時就醒的。
丹秋笑笑繼續整理床鋪,水容也去幫忙。
慕雲聽見水容壓低了聲音問:“翠茹怎麼了?我看她拉長個臉氣呼呼的,差點跟我撞了個滿懷。”
丹秋淡淡說道:“沒什麼,我和她頂了兩句。”
“算了,別跟她一般見識。”水容勸道。
“我才不跟她一般見識,她的見識我們是比不上的,昨兒個我去許媽媽那裡拿黑珠兒線的時候,聽見少爺身邊的樂姚在和大小姐身邊的冰藍在說翠茹跟少爺……”
水容忙就扯了下丹秋的衣袖,丹秋回過頭來看了小姐一眼,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慕雲一徑走到半舊的黃花梨雕歲寒三友的大書桌前,挽起袖子準備研磨,內心卻是極為震撼,翠茹果然跟慕懷扯上關係了……這可如何是好?
“小姐,我來研磨。”丹秋那邊整理好床鋪,又來伺候小姐練字,小姐七歲跟著簡先生識字,她和水容也跟著識字,要知道很多大戶人家,庶出的女兒連識字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身邊的丫頭了,全是因為小姐不會說話,所以夫人格外開恩,讓她們跟著學。小姐很好學,寫的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連簡先生也稱讚不已。
“我去給小姐備早飯。”水容笑呵呵的掀了簾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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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春雪(下)
()不多時,水容就回來了,端了個黑漆彩繪緾枝花樣的托盤,笑道:“小姐,今天有您最愛吃的香乾豆腐包,我多拿了幾個,還有涪陵的榨菜炒肉絲,小炒三丁……”說著一邊就在炕上的黃花梨有束腰的小炕几上把粥菜擺開……
慕雲抬頭衝她微微一笑,擱了筆,今天心靜不下來,寫的沒感覺,離了桌案坐到炕上,水容掀了盅蓋,替小姐盛了一碗白粥,遞上烏木鑲銀箸。慕雲指指對面的座位,示意她們兩也坐下來一起用早飯。
“小姐,您自己用!我和丹秋已經用過了。”水容就知道小姐要叫她們一起用,隨口扯了個謊,畢竟小姐們都住在一個院子裡,有點風吹草動誰的耳朵也瞞不過,到時候又要說四小姐跟下人一起用飯沒規矩。
慕雲笑笑,不再勉強,丫鬟有丫鬟的規矩。
“小姐,剛才我看見蓮心在頤心堂外探頭探腦的。”明明是陳述,水容的語氣裡卻帶了徵詢的意味。
慕雲搖搖頭,不論是誰當家,對這種窺探的行為都是十分反感的,蓮心在那裡探頭探腦,水容能瞧見,別人也能瞧見,三姐也太沉不住氣了,大娘和大姐說體己話關她什麼事呢?
水容會意,不再提這事。
吃了早飯,水容收拾了碗碟下去。丹秋跟她走到門外,輕聲道:“你還是去找找她!”水容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慕雲拿了裝針線的盒子,坐到炕上,捻了一條黑珠兒線,又抽了一條已經分好的金線開始打絡子。
“小姐,您先歇會兒再打絡子!”丹秋說著,人卻已經在小姐對面坐下幫著分金線,一根針鼻粗細的金線還要分出六股,這是個極費工夫的細緻活。不過要說打絡子,還得小姐的一雙巧手,不管什麼線,只要經了小姐的手,就能打出精緻漂亮的絡子,什麼蝴蝶絡子,蝙蝠絡子,金魚絡子……連府裡教針黹的方姑姑也對小姐讚不絕口,所以,許媽媽常常會拿些活來讓小姐做,說什麼:夫人最喜歡小姐的打的絡子,最喜歡小姐繡的花樣,我們也是沒辦法,只好來求四小姐幫忙……其實,還不是看小姐好商量。
慕雲只是笑笑,這個年一過,她存了一年的私房都快花完了,雖然每月可以領到五兩銀子的月例,平日的吃穿用度也由公中開銷,但是逢年過節,總得給夫人,姨娘和姐妹們送點禮物?房裡的三個丫鬟,辛苦一年,做主子的總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再有,府裡的幾位有臉面的婆子也是需要打點的,這些花銷公中可不管,但又不能少,所以,許媽媽讓她幫著做點活計,她還是很樂意的,趁機多領些材料來,多餘的就打成各種花式的絡子,讓水容悄悄拿出去賣了,賺點體己,以備不時之需。
水容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跺跺腳,拍了拍頭上和身上的雪,搓著手,也來幫忙分金線,丹秋趕緊往裡坐,把自己坐暖了的位置讓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