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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峽地勢複雜,地形險峻幽深,峽谷內常年雲霧飄渺,藏納著不計其數的各種懸棺,孫九爺身邊又有巴山蜀猿相助,我們在明他在暗,西哪個找他是談何容易。
我們再次進山尋他,果然毫無結果,眼見根本不可能再找到藏在棺材峽獨自等候死亡的孫九爺,眾人無奈之餘,就只得準備動身返回北京。
離開之前,在縣城裡吃罷了晚飯,我和胖子著手打點行囊。此番進山雖然沒有找到古屍丹鼎,但也非一無所獲,首先是從地仙村裡帶出來幾副圖畫,都是觀山太保封師古手繪的真跡,此人雖然不以筆墨丹青著稱於世,但《觀山相宅圖》等幾副畫卷,卻都屬於歷代罕見的手筆和題材,可以拿到琉璃廠請喬二爺給估個價格。
另外還有胖子從地仙村陰宅古墓裡,撿漏倒出來的一個描金匣子。當時是在古墓中見到一具被金牛馱負的女屍,懷中抱了這麼個明器匣子,那座墓室是觀山太保從外界移至地仙村的。金牛馱屍的機關設計得極是巧妙,一旦有盜墓者闖入主室,便會觸動金牛暗藏的銷器,機括作動之下,就立刻使得金牛猛撞墓牆翻板,但著墓主屍骸遁入後室。
我們只能判斷這座金牛墓室建於明代,但無法確認墓主姓甚名誰,是什麼出身來歷,又為何有如此精巧結構的主墓。
胖子出於賊不走空的成規慣例,抄了一件明器在手,但後來遭遇種種危險,但早把這事忘到東洋大海去了,收拾東西的時候才想起來,趕緊拿出想開啟看看裡面有些什麼。
描金匣子精美絕倫,那墓主又是個女子,所以我們猜想裡邊多半是陪葬的金銀首飾,或者還會有玉鐲一類的珍珠寶石,看墓中機關巧妙,墓主身份也必定不凡。隨身的明器自然非常貴重,用手一搖沉甸甸的,也沒什麼聲響晃動,我和胖子想先睹為快,一見匣子有鎖,不敢硬拆,以免損毀了其中值錢的物事,就請來么妹兒幫手。
待么妹兒捅開銀鎖之後,我們同向匣中一看,瞧清楚了裡面的東西,不免半是意外半是失望。那描金匣子裡並無半件珠玉金銀,而是厚厚的幾本舊書,紙頁多是深黃色的。我翻開來看了看,不像是經卷典籍,書中全是希奇古怪的插圖,文字註解深僻難解,竟像天書一般。
但常言道“天書無字”,因為真正的天書裡邊都是卦象卦圖,看起來全是蝌蚪蟲魚般的神秘符號,從來沒有文字,有字的都是後世解卦之書。但我敢斷定,這幾卷厚厚的書冊,絕對不是我經常接觸的《周易》之類,仔細在看,發現很像是古時構造機括、銷器的圖譜。
有道是隔行如隔山,我頭一次見到這種古籍,並不敢輕易確定,好在么妹兒學了滿身蜂窩山的本領,我就讓她好好瞧瞧,能否看懂這書裡究竟記載著什麼內容。
么妹兒翻看了幾頁,也是面露詫異之色,這套古籍似乎正是《武侯藏兵圖》雖是後託借諸葛武侯之名所著,最早見於唐宋之時,但裡面記載的種種銷器機括極為奧妙精奇,比起傳說中後漢三國時期的木牛流馬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武侯藏兵圖》更是蜂窩山這一古老行業的鎮山之寶,可以說就相當於摸金校蔚的《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歷代的蜂爺匣匠,都視這套圖譜為壓箱底的絕活,可惜失傳已久。么妹兒的幹爺銷器李,雖然手藝精湛,工巧能欺鬼神,卻也沒能學得《武侯藏兵圖》中的三四成本領。
那些手藝絕活歷來是各山頭安身立命的根本,大多數師傅傳徒弟,都“貓教老虎”,留下一手救命的上樹本領不傳,再加上什麼“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之類的規矩,導致各門絕藝越傳越單薄,時常青黃不接,甚至香火斷絕。
近一個世紀以來,世界上各中科學技術日新月異,中國的傳統行業就難免顯得有點“上吐下瀉”,早年間的東西流失太嚴重,到了現在又不能把僅存下來的繼承完善,而且還在持續流失,蜂窩山匣子匠的暗器手藝就是一個例子,所以《武侯藏兵圖》對於么妹兒來講,顯得過於艱深了,她根本看不懂多少。
胖子一見描金匣子裡裝的明器是幾本破書,頓時沒了興致,只把匣子留下,打算拿到潘家園出手,就問我剩下的幾本圖譜如何處置。
我說其實《武侯藏兵圖》絕不是尋常之物,不過外行人完全看不懂。所謂物各有主,這東西流落到普通人手裡屬於暴殮天物,咱們這躺進棺材峽尋找地仙村,么妹兒給咱們幫了不少忙,不如就把《武侯藏兵圖》送給李老掌櫃,當是還他一番人情,說不定李老掌櫃還能知道藏兵圖譜的來歷出處,咱們也能順便跟著長點見識。
胖子欣然表示同意,他說這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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