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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變遷,又怎麼可能留到現在?我只好胡亂指了幾處,捏造些唬人的言詞,把個喬二爺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可我發現這本《郭子宓地眼圖》怎麼懲地眼熟,好像在哪見過。猛然想起當年在陝西石碑店初遇陳瞎子,他當時曾想將這本書兜售給我,結果被我識破是仿古的假貨,好象正是現在喬二爺手裡的這本,忙問他這書從何而來?
喬二爺說是前些時日,在天津談了筆生意,收了軸古畫,聽聞中山公園裡有個算命的瞎子斷命斷得極準,有神數之稱,喬二爺最是迷信。馬上就前去拜訪。結果不虛此行,原來那老先生不僅通曉命數,什麼求籤問卜、望天打卦、摸骨測字……就沒有他不精通的。句句都是指人迷津的金聖良言。
喬二爺鼻子好使,聞出那算命先生身上土腥味很足,那算命先生自稱雙眼未盲之時,也常給人看風水相陰宅,所以身上有土味,卻並非是倒斗的,如今眼睛瞎了,沒辦法再看風水辨陰陽了,只是有本家傳的地眼圖,於是跟喬二爺做了筆交易。用這本失傳多年的風水古卷,換去了喬二爺剛在天津收來的古畫。
我聽到此處、心下雪亮,陳瞎子原來在北京呆不下去,竟躲到天津去了,倒教我一場好找,到今天總算有了些眉目,別看喬二爺在古玩行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卻被壞了一對招子的陳瞎子給耍得團團轉。一是因為喬二爺過分迷信風水,他當事者迷,容易偏聽偏信;二是天下藏龍臥虎,許多真正的高人一輩子都是默默無聞,這些拋頭露面顯山顯水的俗流,反倒多是浪得虛名,並非有真實本領。
我急著要去找陳瞎子,吃罷飯,將天津的事情打探周詳,匆匆別了喬二爺,就讓胖子下午回家把那些沒出手的古玉全都帶來,同喬二爺當面銀子對面貨,將談好的生意做了,胖爺在潘家園也是獨擋一面的人物,做買賣歷來慣賣香油貨,只肯佔便宜不肯吃虧,免不了又胡亂捏些緣故出來,在價錢上狠切了喬二爺一刀。
我則先去找到Shirley楊,同她趕到天津,陳瞎子不比常人,形貌特徵,言談舉止都不尋常,按照喬二爺提供的訊息,稍加打聽,果然沒廢多大力氣,就在瀋陽道古玩舊貨市場,找到了剛把古畫倒賣出去的陳瞎子。
陳瞎子見我竟然找到天津,也是吃了一驚,卻對我說道:“那日陶然亭匆匆一別,老夫被一眾如狼似虎的居委會婆娘趕得急了,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得脫身,料定今後在陶然亭難以立足了,一露面必被擒住,如今年老氣衰,一旦讓人扭送到衙門裡過了熱堂不是兒戲,於是裝成老幹部,混上火車到了天津,這九河下稍也真是處寶地,樂得在此逍遙,不打算再回法度森嚴的京畿重地了,待到明年春暖花開,還想南下蘇杭上海,想那江南也是養人的地方,順便發上它幾路歪財,本想找人給你等通個訊息,但掐指一算,料定胡楊二個摸金校尉會來相會,果然不出所料,這不柳暗花明又相逢了。”
我見陳瞎子又是故弄玄虛的老毛病不改,俗話說“人長六尺,天下難藏”,別說跑到天津來了,就算跑到天上去,我也得想辦法把他摳出來,眼下只好任他誇口,因為有許多緊要的事情向他打聽,就先找了個地方吃晚飯,在餐廳裡,Shirley楊先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對瞎子簡要說了一遍。
陳瞎子聽罷嘿嘿一笑:“要與爾等論起輩分來,老夫和楊小姐那做搬山道人的外公才是同輩,說起來如此有緣,竟是遇著故人之後了,看來也是該著摸金校尉中興,連搬山道人的後代都掛上摸金符了,那搬山掘子甲卻已絕跡失傳,老夫跟搬山道人的頭領鷓鴣哨是老交情,只因他使得好口技,能學世間萬種聲音,才得此綽號,此人渾身是膽,又有通天的搬山手段,想不到後來也流落海外,客死在亞美利加了,真個是……人世休誇手段高,霸王也有絕路時,想起來不禁令人嘆息感懷,那些搬山道人其實根本不是道士,既不修真,又不求仙,只是到處挖掘墓尋珠取丹,為了少生事端,才常做道人裝束,除了盜墓之外,也常做些月黑殺人、風高放火的勾當。”
瞎乎越說越遠,但Shirley楊想聽聽自己家族中的往事,便請他講得再詳細些,陳瞎子就給她說了些搬山道人的事蹟,無不是罕見罕聞的奇蹤異事。
我卻急著想打聽當年卸嶺力士在湘西盜墓的事蹟,就以喬二爺之事為引,問他可否知道元代古冢的秘聞,瞎子點頭道:“你們是聽了姓喬那老小子的話,才在天津尋得老夫,其實喬二這廝,在倒鬥行裡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賊,名不見經傳,現在卻是在京城裡發跡了,他這鼠輩又見過什麼場面,住在一處元墓遺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