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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已經商量好了,是按山裡獵戶祖輩上傳下來的老法,獵戶對套獵的各種手藝,都要加以“套”字命名稱呼,套狐狸和黃皮子的“皮餛飩”,叫做“混飩套”;用黏豆包獵熊就叫“黏乎套”。雖然積雪未消,但山裡的氣候還不算冷,我們背進山的大批黃米麵黏豆包,都用保暖的狗皮褥子包得嚴嚴實實,並沒有凍住,這就省了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把幾個樺木做的套筒取出來遞到胖子手中,對他說道:“王凱旋同志,組織上考驗你的時刻到了,你上吧。”胖子趕緊推辭道:“其實縱觀你在各個歷史時期的表現,以及你自身的客觀條件,你都比我更適合完成這一艱鉅而又光榮的任務,我看還是你上吧老胡,我在後邊掩護你。”
燕子說:“你們別爭了,這活兒一個人整不了,胖子肉厚,勁頭也大,適合去當餌,鬍子手穩,跟我拿斧子在樹洞邊找機會下手,記住了千萬別慌,而且下手的時候一定不能手軟,得照死了整,萬一勢頭不對咱們就逃,逃命的時候絕不能直著……”
我們正在遠離熊洞的草窩子裡,商量著如何如何動手,可話剛說了一半,就覺得身後的紅松猛地晃了兩晃,我趕緊回頭去看,深山老林,周圍除了草就是樹,沒有別的東西,但那樹確實是在微微搖晃,地震了不成?正想著,就見那棵大紅松又是一陣猛顫,針葉和掛在樹枝上的積雪紛紛揚揚地掉了下來,好象是樹上有什麼巨大的物體在蠢蠢欲動。
抬頭向上一望,可了不得了,原來一隻碩大長毛的人熊正趴在紅松上面,它低著頭,也在用血紅的雙眼看著我們,紅色的眼睛,加上長長的手臂,以及鋒利的爪子,都表明了它的身份,這正是人熊中最恐怖的“殺人熊”,山裡人傳說人熊吃過人腦漿子之後,雙眼會變紅,然後什麼都不想吃了,整天想吃人肉,實際上雙眼通紅的人熊,是由於天氣時令錯亂而變得比平時加倍狂暴兇殘。
人熊在樹稍上用雙臂緊緊抱著樹幹,數人合抱的紅松被熊身重量壓得一陣陣發顫,人熊大概是想直接溜下樹來,但山裡的人熊爬樹知上不知下,它只會上樹不會下樹,只能一撒手直接跌落下來,平時它就這麼爬到樹梢,然後從樹上摔下,反反覆覆,這是它平時的一種娛樂,也可以練習它一身憨健的蠻力,打磨厚皮。
我們被這情形驚呆了,剛才只是留意枯樹熊洞中的動靜,哪曾想山裡雖然下了雪,但時令錯亂,人熊還沒有不分晝夜地在洞裡貓冬,而那人熊突然發現樹下有人,急於想添噬人腦漿子,一著起急來,似乎也忘了平時怎麼下樹,抱著樹梢幹不斷晃悠。
紅松雖粗,也架不住人熊這麼折騰,晃了幾晃,便在一陣“喀碴碴”的聲響中斷裂開來,我們三人這時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落荒散開閃避,只見人熊裹在松枝裡重重掉落在地,地上的積雪被激起一片白茫茫的雪霧,人熊雖是皮糙肉厚,但它一摔下樹,被樹杈松枝連劃帶扎,也自吃痛不輕,咆哮聲起,震動松林。
我們穿得衣服很厚,行動起來格外笨重,就地滾倒躲閃斷裂的松樹,準備獵熊的器械散落了一地,那人熊生來性猛,抱著紅松枝幹從高處跌下來也沒受傷,悍然而起,人立著撲向離它最近的胖子。
胖子毫無思想準備,首當其衝面對殺人巨熊,他平日裡那種“胸懷五大洲,放眼全世界”的大無畏氣魄,此時半分也沒剩下,在雪地裡連滾帶爬地只想逃跑,心慌意亂之下,沒奔出一步,便又摔倒在雪地之上。
再爬起來的時候,人熊已經撲到面前,一爪子揮落,胖子背後的棉襖便開了花,好在他慌亂中還記得獵熊之術,隨手抓起了滾落在身邊的樺木套筒,可剛一回身就立刻被人熊按住,人熊撲住人後立刻樂得眯起了眼睛,它接下來習慣性要做的動作,就是用滿是倒刺的舌頭去舔人腦袋,要吸允活人的腦漿血液。
有的獵人說人熊這麼做,倒並非是貪嗜人血人腦,而是覺得人這東西怎麼長得這麼好看?皮光肉滑的,所以笑眯眯地伸出舌頭去舔,不管它的動機何在,反正活人被它舔一口就準得歸位,我見胖子勢危,抓起地上的獵叉,就打算衝上去救人。
這時燕子也從雪地中爬起,見人熊裹住了胖子,連忙大叫著提醒他:“快用樺木套筒脫身!”胖子被人熊一摟,疼得骨頭都快斷了,見人熊眯著眼張開大口,一舌頭舔了過來,差點被它口中的腥惡之氣燻個半死,但他也十分清楚,生死關頭哪還顧得上又臭有疼,連忙把樺木套筒往自己腦袋和人熊舌頭中間一擋,人熊熱呼呼的大舌頭一下子就舔在了木筒子上,一大塊樹皮立刻就被它的舌頭帶了下去,胖子順勢一遞,把整個樺木套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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