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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平常的一買一賣大有不同,一是來日方長,做這行不能跟同行作一錘子的買賣,二是古玩行業是一個施展眼力、魄力和財力的行業,不具備足夠的知識不行,買賣雙方商談價格,不爭毫釐斤末,而是以理服人,你說你這東西值錢或者不值錢,那你必須得說出一番能讓人信服的話來,所以古玩也稱文玩,不能象買賣牲口那般粗來粗往,古玩買賣做成了,買家賣家自能多長一番見識,同行之間交易重在能提高自己的水平,這種情況下價錢反倒是次要的,因為有些學問花錢也買不來。
“掰武”見大金牙要盤道,雖然心裡不以為然,卻只好洗耳恭聽,只聽大金牙邊喝啤酒邊雲山霧罩地給他一通高論,在商周戰國年間,民間根本不允許買賣玉件,因為那時候玉器都是特權階級專用物品,象徵著身份和地位,所以那會兒倒斗的手藝人去倒鬥摸金,往往都不取明器中的玉件,而專摸真金白銀,有些考古學者去到古墓,發現墓主身上的金縷玉衣都被拆散了,價值連城的玉片扔滿一地,玉片上的金絲卻被倒鬥之輩抽剝倒走了,這就是因為那時候社會大環境不允許玉石流通,誰要是敢在街上賣玉,那簡直等於自己去衙門自首。
可咱們所處的時代卻不同了,在潘家園就能經常見到古玉,這些古玉的來源大多是墓中明器,墓中環境不同於人間,造成這些古玉大多有浸,古墓裡面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有在墓裡放石灰積細沙的,也有灌水銀的,積石是為了加固,積沙是為了防盜,正因為有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再加上古墓所在的地下環境侵蝕,所以這些明器大多帶“沁”,也有稱其為“浸”的,差不多都是一個意思。
這玉沁的顏色五花八門,一般都按顏色區分,黃色的在陝西內蒙比較多見,是土沁,灰色的石灰沁,白色的為水沁深無跡,黑色的在明器中最多,是水銀斑,也稱“硃砂沁”或“辰州沁”,紫色的則是死人腐爛漚浸出的屍血沁,綠色的是與銅器相近而產生的銅沁,而有玉石之本色也有黑、碧、青、黃、黑、白等顏色,其中尤以白色為貴。
古人以玉比德,說明聖和人性相通,可帶腐沁之玉,卻是不宜近人,這些海里的青頭,確實是很值錢的古玉,奈何都為海水腥膩之物沉浸,全是海腥鹽滷包裹,而且已浸入玉髓,觀之好似頑石,懂行的覺得可惜,不懂行的覺得是假貨,唯一的辦法是找人來盤玉。咱要想盤活古玉,使其玉性與沁色相映成趣,那得花多大的成本?大盤這種古玉必找處女,最好是十八九的大姑娘,長得不好還不行,不是大家閨秀也不好,必須讓她把古玉貼肉而藏,一年到頭寸步不離,用個兩三年能盤迴一塊就不錯了。可咱上哪找那麼多大姑娘去?要真有錢僱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來盤玉,那咱爺們兒還用得著千里奔波淘換這麼多爛石頭回去嗎?而且大姑娘找多了,咱這生活作風問題也說不清楚了。家裡的老婆該不願意了,所以說這批青頭燙手,弄回北京也不一定能立即出手,還不知道要在手裡砸多久呢。
海中古玉難盤,這只是其一,還有更要命的,其實嗜好古物的收藏家,也許不會在乎沁色如何,他們收了去是自己找人來盤,古玉斑色深厚,老沁年愈久色愈暗,一輕盤出,各種形色必露其精彩,妙處無窮無盡,展現出古香異彩,勘稱奇絕。
但既然玉能比人,人分三六九等,古玉當然也有高低貴賤之別,殷商春秋之古玉,用料尚在其次,個人多以其形制而分高低,古玉中以圭、璋、璧、琥、璜、琮為上品,祭祀環佩之物次之,零星玉件再次之,可您瞧這些青頭貨在古玉里跟上、中、下三等都不沾邊,形制古怪離奇,缺少審美價值和收藏價值,嗜古者未必肯為它掏銀子廢工夫。
明器青頭這種東西,最重要是有人認可,誰都說不清這些東西的出處來歷,它頂多也就剩下點研究價值了,不過能不能研究出什麼成果那還不好說、而且殘破不全更是致命的缺點……
大金牙滔滔不絕地還想再接著侃,聽他說話的“掰武”卻坐不住了,哪想得到玉石有這麼多講究,聽得心服口服,心驚不已,連稱佩服,情願把這批青頭高開低走,就算交了學費了,他對大金牙說:“在這做生意算是坐井觀天了,有機會一定要去潘家園長學問去。”
大金牙是流氓假仗義,立刻拍著胸口答應只要“掰武”去了北京,吃住玩全由他大金牙包了,東南西北皆兄弟,五湖四海是一家,爺們兒們出來混圖什麼呀?圖錢?錢是王八蛋啊,什麼錢多錢少,提錢就覺得沒勁、庸俗,咱爺們兒這輩子不就圖個仗義嗎。
“掰武”目瞪口呆之餘,這筆生意就算被大金牙給拿下了,我們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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