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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以萬計的金絲雨燕吞夠了草鬼,旋即隨風回洞,黑壓壓地撞入深澗,天上就如同下了一陣暴雨,不斷有雨燕撞到我們身上,眾人叫聲不好,急忙在木樑上躲閃燕群。
金絲雨燕並非有意撞人,只是數量太多,在狹窄地峭壁間互相擁擠起來,幾乎沒有迴旋的餘地。我們遮住頭臉退向黑色巨梁的邊緣,以便躲避密集的金絲燕子叢集,誰知忙中有誤,五個人同時踏在傾斜地木樑一端,那卡在深谷間的黑梁雖能承重,並未立刻斷裂,但峭壁上的岩石卻已鬆動。
猛聽“喀啦”一聲,壁崩巖塌,巨梁轟隆隆翻滾著落下深澗,這情況要是猿猴也許能跳躍躥在,但肉身凡胎之輩,則只能聽天由命,除了能僅僅抱住木樑之外,周身上下都被巨木墜落的強大慣性帶動,哪裡能由自己做主?
我們閉著眼睛緊緊抱在樑上,耳畔風聲呼呼作響,顛簸得筋骨都快碎了,那數抱粗細的木樑翻動著塌入深谷,遇到兩側峭壁狹窄之處便被挫得停頓下來,可被人的重量一墜,梁端破碎開來,上面殘存的瓦斷全被震落,巨梁就象一架黑色地木頭滑車,呼嘯著穿過亂雲白霧,東碰西撞的不斷跌落進峽谷深處。
我也不知隨著黑梁落下去多深,神智似乎都被顛沒了,更不知那木樑是在哪停下來的,只是覺得最後好象又被卡在了狹窄地絕壁當中,全仗著木樑結實,再加上峽谷太窄,呼嘯落下的巨梁擠壓氣流減緩了速度,並沒有直接摔到谷底,也沒把人從木樑上震落出去。
我這時眼前發黑,只剩下金星亂轉,過了許久意識才逐漸清醒,摸了摸胳膊腿等重要的東西都還在,暗道一聲僥倖了,虧得金絲楠木堅硬綿密,普通的木樑早就撞成碎片了。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的視線重新對焦,向四周看了看,只見Shirley楊和么妹兒由於身子骨輕,倒沒什麼大礙,她們的手電筒已經不知落到哪去了,舉著只呼呼冒著紅色濃煙的冷煙火照明,正在忙著給滿臉是血的孫九爺包紮頭部,胖子張著大嘴躺在木樑上呼呼氣喘,見我清醒過來就說:“我說胡司令啊,連續的心跳過速……可就不是有利於身體健康了,這簡直是要命啊。”
我衝他勉強咧嘴笑了笑,這才發現口裡全是血沫子,剛才掉下來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我吐淨了嘴裡的鮮血,問Shirley楊:“孫九爺還活著嗎?”
還沒等Shirley楊回答,孫教授就睜開眼說:“怎能功敗垂成的死在這裡?我不把地仙村古墓裡的龍骨卦圖找出來,死不瞑目呀,這些年我掛了個教授的虛銜,處處遭人白眼受人排擠,偏又掙氣不來,只得日復一日的苦熬,如今好不容易盼到這一步登天的機會,便是死……也要等我當了學術權威才肯死。”
我說:“九爺您腦袋沒摔壞吧?怎麼越活越回去——淨說些沒出息的話?按說您好歹也算在文革中經受過艱鉅考驗的老知識分子了,這幾年不就是沒被提拔重用嗎?何苦對那些煽起來的浮名如此執著?”。
孫教授賭氣說:“胡八一你們做後生的,當然是不理解我的追求呀,只要是成了權威人士,你放屁都有人說是香的,胡說八道也會被別人當做真理,否則人微言輕,處處受人怠慢輕賤,同樣一世為人,又大多資歷相同,我在工作上也不曾有半分的落後,為何我就要一輩子聽憑那些水平根本不如我的傢伙——來對我指手劃腳呢?”
胖子聽了孫教授的這番話,對他冷嘲熱諷道:“我看組織上沒提拔您還真是夠英明,就您現在這覺悟——還沒當領導呢就整天盼著在領導崗位上放屁和胡說八道,真當了領導還不得把大夥往陰溝裡帶呀?”
孫教授辯解說:“剛才說的都是氣話,我就是不服呀,我怎麼就不能當權威當領導呢?他們甚至打算讓我退休……我現在還算不上老邁體衰,我還有餘熱可以發揮嘛!”
Shirley楊勸我們少說兩句,孫教授頭被木樑撞破了,好不容易才止了血,一激動傷口又要破裂了。
我這時也覺得肩頭傷口疼得入骨,從攜行袋裡掏出另一隻備用“狼眼”,推亮瞭望自己肩上一照,原來被飛蝗鑽到肉裡所咬的的方,還在滴血不止,我拽了一條沙布咬在嘴裡,扯開衣服看了看傷口,估計那隻茅仙的腦袋還留在傷口中,只好讓Shirley楊用峨眉刺幫我剜出,儘快消毒之後包紮起來。
Shirley楊匆匆處理好孫教授的傷口,就把精鋼峨眉刺在打火機上燎了一燎,讓么妹兒舉著手電筒照明,她問我說:“我可要動手了,你忍得住嗎?”
我硬著頭皮道:“小意思,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