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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潤澤一塊考上一回見識見識,兩家也就互相做了保。再加上正宏跟鄰居劉來明,保人的事也就算早早定了下來,只等二月初五一到,帶著潤澤跟大頭上縣裡就是了。
早飯過後,陳鐵貴照例牽著牲口下了地,王氏收拾碗筷,寶珠瞅見她娘沒注意,一溜煙跑到灶房門口頭取了笤帚進了屋,小不丁點兒身材拖著大掃帚,有模有樣地掃起了地,被一旁的積德一陣嘲笑。
寶珠原先並不愛說話,不到關鍵表態時,每每總是悶不吭聲的,總能給一種乖巧文靜的印象。自從積德來了陳家,調皮搗蛋自是不必說,說出的話兒時常能氣死人,寶珠先前還忍著,後來終究受不了積德的頑皮而破了功,整日跟積德對著嚷嚷,以至於現在,只要積德一張嘴兒,下一秒寶珠就能說出一連串兒反駁話,應對自如。嘴皮子被鍛鍊的麻溜快。
寶珠板起面孔,揮舞著掃帚將積德跟二哥潤生趕出堂屋。一手指著門外,皺著鼻子喊,“別擋路,礙事!”
王氏進了門兒,瞅見閨女正拿著掃帚有模有樣地掃著地,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上前奪了寶珠手裡的掃帚,扭頭就朝堂屋外頭喊,“小妹這麼小就知道幫娘幹活兒了,你們倆皮猴子也不知道咋當哥哥的?還沒有妹妹勤快!”
話音一落,潤生掀開門簾兒從外頭進來,垂著腦袋不吭聲,積德則衝進來,撇著嘴說:“小妹自己要掃的!”
王氏三兩下打掃乾淨,將掃帚遞給潤生,見潤生垮著一張臉兒,又覺著方才的口氣有些重,嘴角露了個笑,柔聲對幾個娃說:“就這麼一個小妹,還捨得讓自己妹子幹活兒?以後家裡的活兒多少擔著點兒,娃娃勤,愛死人,知道不?”
對於王氏對自己顯而易見的偏愛,寶珠一方面心裡偷偷高興,一方面卻又擔心不已。在農村,兒子的重要性不必多說,要是因為孃的偏心,兩個哥哥心裡生了不滿,嫉妒等等負面情緒,總是不利於家庭團結的,嚴重些,將來不盡心侍奉爹孃養老,更不是她願意看到的結果。
偷偷瞅一眼潤生,見他臉上除了有些懊惱,倒不像是生了氣,這才悄悄放了心。
王氏收拾好了,叮囑積德照顧好弟妹兩個,也拿起農具出了門。
原先積德還仄仄地在屋子裡繞著圈圈,王氏一下地去,整個人像是突然活過來一樣,打了個口哨就往院子外頭衝。
潤生招呼寶珠,“小妹,跟哥哥去河邊兒玩?”
寶珠倚在門檻上看著兩個哥哥,聽了這話兒直搖頭,“屋待著,不去玩!”
積德有些奇怪地瞥了一眼寶珠,“鐵蛋妹子二丫天天跟著他哥玩,喜妹跟你同歲,有時也出來玩,你為什麼不玩?”
寶珠撅著嘴兒咕噥了一句,“我要讀書!”
積德拍著肚皮笑的歡,“不知羞!還想當女秀才吶!”
寶珠朝積德吐了吐舌頭,不等他有所回應,飛快地轉身回了屋,氣的積德直跺腳。
就聽見潤生在外頭插著話兒,“表哥,我娘不準咱們欺負妹妹,你還說?不怕娘揍你?”
寶珠心裡暗笑,積德可精明著呢,人不大,腦瓜子好使。知道王氏稀罕自己,連潤澤都敢欺負,就是不敢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積德還不死心,又扯著嗓門喊,“昨個兒我看見喜妹上刀疤小子屋了!你再不去,那小子就不跟你玩兒了!”
寶珠聳聳肩,不搭理積德。又聽見兩人在外頭說著要找鐵蛋跟小虎子。
寶珠聽著倆人走遠了,這才悄悄進了廂房,上了炕,從木箱子裡取出潤澤頭兩年學的百家姓跟千字文,抱在懷裡躊躇起來。
字兒都是認得的,複雜些的繁體字猜也不難猜出,可問題就在於,自己認字這回事,爹孃不知道啊。任自己再大的本事,也不能無師自通不是?
想想她爹她娘大字不識幾個,將來她開飯館的遠大志向若是實現了,少不得要算賬寫字兒的,可村兒裡頭哪有女娃上學堂的先例?即便是在家讀書,她爹也不見得能同意。
這時候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魏大伯了,別看魏大伯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可寶珠以自己常常去聽他講解醫術的經驗判斷,文化水平也是不低的,至少也得是個秀才。
心裡有了想頭,沒過兩天再去魏元家的時候,寶珠就隨身帶著百家姓,眨著一雙大眼睛,一本正經地說:“伯伯,學寫字!”
魏元從寶珠手裡接過書,隨意翻了幾頁,問:“寶珠想讀書?”
寶珠使勁點點頭,說:“讀書好!我要讀書!”
魏元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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