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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國人頭上了。”她笑了起來,說:“好多人都這麼說,可能你們說得有一定道理,但我還是認為我是中法混血兒。”
我:“你這不是指鹿為馬麼?”
她:“什麼馬?”
我:“指鹿為馬。”
她:“你學問真大,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能認識你這種有文化的人,我決定喝一杯。”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五章 真言2(17)
她跑了出去,過一會進來,一手拿著杯葡萄酒,一手端著個果盤。她把果盤放在茶几上,一口把杯中酒喝完,說:“我給你唱一首陝北民歌吧。”
她唱完,我讚道:“真地道。”
她:“碰上了識貨的了,我決定喝一杯。”
她出去,端杯酒回來,一口喝完,說:“我決定再喝一杯。”跑出去又拿了一杯進來,羞澀地坐在我身邊,說:“你是不是嫌我喝得太多了?沒辦法,我也控制不住,可能我爸是個法國酒鬼。”
我掏出五塊錢,在桌上一拍,說:“結賬。我不待了。”她一口把酒喝完,說:“這就走呀?不過結賬的人不是我,你等著。”
她出門後,進來一個和我同齡的青年。他不看我,蹲在茶几前,拿出個夾子,寫寫算算了半天,抬起頭來說:“兩千八百塊。”
我:“不會吧,你們說的,聊天就五塊錢。”他:“聊天是五塊,但你知道她喝一杯酒多少錢麼?一杯七百,三杯就是兩千一,再加上這個果盤——七百。”
果盤中切了幾片西瓜和橘子,估計成本兩三塊錢。我:“她喝酒沒跟我說價錢,這個果盤不是我買的,是她拿進來的。不能算在我頭上吧?”
他:“是麼?她怎麼能這樣,外國人太沒譜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我找我們經理去。”他起身出門,很快帶了一箇中年人回來。
經理戴副過時的黑邊眼鏡,梳著呆板分頭,一幅老實面孔。他蹲在茶几前,也寫寫算算了半天,說:“喝什麼酒,她沒跟你說,但她喝酒你並沒有反對。果盤不是你點的,但你也吃了。你說讓我怎麼幫你?我上邊還有老闆,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說完他摘下眼鏡,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我:“可我沒那麼多錢。”他戴上眼鏡,說:“這樣吧,我幫你,你也幫我,我給你打個對摺,你就痛快地把錢付了。一千四。”
我:“沒有。我爸一月工資才一千塊。”
他:“一千塊,這麼多?我一個月工資才三百。你爸肯定是個幹部,是幹部就有紅包,一千四便宜你了。”
我:“我爸被免職了。”
他一臉同情,說:“好吧,就一千二百了。我可是拼了得罪老闆、老婆孩子沒飯吃的危險,給你殺下這個價的。”
我:“……我出門只帶了一千,這幾天花得剩下六百。”
他:“六百!你這是要我死呀。你家在哪?我可以跟你去取錢。”
我:“在北京。”
他:“太遠了。你非要我死呀。”
他痛苦地呻吟半天,最後說:“好,你到我們這,是找親戚還是辦事?不管是什麼,向親戚要、向辦事單位借,你給我把這一千二湊齊了。”
我:“都不是,我是來出家的。”
他嗷了一聲,如受傷的狼,嗚咽道:“就算是出家,你也從廟裡先拿出錢來。”過了半晌,他平靜下來,說:“我們這有兩個寺,你在哪個出家?”
我:“不在你們這出家,我要去五臺山出家。”
和我同齡的青年一下急了,跟經理說:“他太不實誠了,乾脆打他一頓算了。”經理:“冷靜,我們是做生意,不是鬥氣。不就是五臺山麼,呵呵。”
二十一
經理要我把六百元留下,然後派人跟我去五臺山。我掏出錢包,發現裡面是七百塊。經理很生氣,說:“我們這的規矩是,隱瞞一塊錢,抽一個大嘴巴,你說我打不打你?”
聽到“打”字,我才想到我會武功,正要出拳發招,不料經理說:“看你是個學生,我就不打你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上山下鄉,沒機會學習。你趕上好時候了,不好好讀書,跑到我們這種地方玩,我真替你著急呀。你要混到我這份上,可就一輩子什麼都完了。”
第五章 真言2(18)
他的誠懇話語,打消了我的反抗之心。
陪我去五臺山取錢的人,叫作“鉤子”,是個肌肉精壯的青年,經理給了他四十塊錢,作為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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