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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盡辦法獲得自己喜愛的一切。
但不擇手段總沒有不分親疏來得恐怖。
廣東人的一句俗話說得再坦率不過了:
“找食也應該走遠一點。”
世界之大,男人之多,她方健如要偷人,有什麼必要非偷姐姐的丈夫不可?一刀把我戳得鮮血如泉般湧出來,她卻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得意地哈哈大笑嗎?沒這麼容易永遠讓她佔不該佔的便宜。
健如無疑是在極端悲痛之中,有可能金信暉的死,帶給她的哀傷有甚於我。
對於一個證實對自己不忠的丈夫,我有另外的一番看法與感受。
或者我要感謝金信暉,他以一個犧牲自己聲望尊重的方式,挽救了我為他離去可能牽起的悲慟。
如果他沒有健如,怕我今天根本就傷心而軟弱得再站不牢了。
對的,我承認,仇恨令我變得頑強。
在以後的日子裡,為了不要輸給意圖把我欺凌侮辱的人,我一直越戰越勇,直至雄霸天下。
是慈禧太后說過的一句話:
“我不殺人不是不可以,只怕他們就來殺我了。”
健如聽到我反問她的話,猶如被我重重地掌摑一下。
她的臉漲得紫紅,說:
“大姐,金信暉應該向你坦白說出我們的關係,我肚裡的孩子是他的親骨肉。”
“健如!”我喝止道,“說話不可以亂講,這對你、對死去的金信暉的名聲都不好。”
“大姐,有什麼好與不好,是千真萬確的事。”
“健如!”我故意坐到妹子身邊來,給她溫言柔語地說:
“你鎮靜點,未婚生子所承受的壓力很大,這個我明內,如果是為了你被人家欺騙了、遺棄了,而抓著如今的這個機會,要信暉給你做個擋箭牌,我還是明白你的,但,必須從長計議,讓我們這陣子傷心過後,再看如何安排一切。”
“大姐!”健如近乎咆哮,“你說這番話不對,我的孩子的確是金信暉的。”
“可是,健如,信暉沒有向我交代,你要不要我發毒誓,他的確沒有。他在臨終時講的話都是另外一套,我不騙你。”
“他講什麼?信暉究竟講什麼?”健如近乎瘋狂地叫嚷。
“他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說:
‘心如,我捨不得你,捨不得詠琴,還有我們未出世的孩子。’”“信暉甚而吃力地掙扎著,伸手撫摸我的腹部,說:
‘心如,讓我接觸他,怕這一胎是個男孩吧,記得我們說過要琴、棋、書、畫,再加詩、詞、歌、賦的生下去嗎?’”“我聽到他說這話,人都已經泣不成聲了。”
我是這樣七情上面的訴說故事。
很驚駭我說謊的能力與技巧竟然這麼上乘。
我是越編造故事越興奮,越不能自己。
我繼續說:
“我真不要信暉說下去了,我安慰他,一定會康復過來的,他只是搖頭,竭力地說:
‘心如,我沒有時間了,你聽我講,有很多事,必須要讓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讓我說。’”“哪些事他要你知道得一清二楚?”健如急問。
“就是有關金家財產物業生意的情況,他要我瞭解,以便在他去世之後把持大局。”
這麼一說出口來,我心上就覺不妙。
信暉在香港的業務與產業我一竅不通,如果說信暉給我說清楚,而實在又懵然不知的活,就露了馬腳了。
廣州方面的情事可不同,我約略知道一二。且還有九老爺在,有查詢的目標物件。
於是又急急補充說:
“信暉把大陸的生意情況講光,又要向我交代香港的。
事實上,我已六神無主,聽不進耳裡去了,只不住地飲泣。”
“信暉看我哭個死去活來,也就把話停住了,只長嘆一聲,對我說了另外一番我聽得很清楚、很入腦,會牢記一生的話。”
果然不出所料,健如一聽就急問:
“什麼話?什麼使你記牢一輩子的話?”
“他說:
“‘心如,世界上有很多事是力不從心,也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例如我現在要離開你了,就是一例,還有別的例子,都不知該從何說起。可是,心如,請記著,在我清醒的理智與能力控制範圍之下,我只愛你一個,由從前,直到現在,也無法不是直到永遠了。希望你會原諒我的無能為力,接受我的軟弱固執,相信我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