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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唯一不受打擾的清幽淨地,平常鮮少有人煙走動,草長過膝乏人打理,席地而坐冥思不易被發覺,一直以來是她最喜愛的地方。
如今看來,她必須與人分享了。
“你是……”對方尚未回應,隱約間一個名字已浮上心頭。
“柳繡娘。”一個不受重視,宛如遊魂的苦命女子。
“司徒太極的女人?!”果然是她。
能優哉遊哉四處閒晃的人不多,除了隱月山莊的主人外,也只有她了。
柳繡娘一怔,突地低聲輕笑。“是輕賤自身的女人,我不屬於任何人。”
隨時想走都不會遭到阻攔,只在於她肯不肯離開。
“可是你確實是他的女人,你們之間……呃,還是有那麼一層關聯在。”說實在的,她並不討厭眼前的女人,反倒覺得她才是真正可憐的人。
柳繡娘點頭,表情理所當然而平靜,“他要我時我給他,這是我欠他的。”
“你不想成為他的妻子?”女人家以身相許的最終目的是當上男人的妻室。
“那叫報仇,不是報恩。”柳繡娘清冷的說道。
“嗄?!報……報仇……”歐陽春色睜大眼,慢慢地笑出聲,認為她形容得非常有趣。
“當初我跟著他是因為我無處可去,女人一旦失去貞操便毫無價值,除了他我不知何去何從。”她很茫然,以為就此死去會比較好過。
“胡說,在我們那裡婚前失貞的女子比比皆是,甚至未婚生子還大聲向人宣告,你不能妄自菲薄,老天不會一直虧待你。”天生我材必有用。
“噫!”怔愕的柳繡娘略微動容,眼眶泛著淚光。“你是頭一個未嫌棄我是殘花敗柳,還安慰我的人。”
這世道對女人極其不公,錯的明明不是她,而且身受其害,可世人未加憐憫,反過來指責她放浪淫蕩,男人才受不了引誘起了色心。
即使在隱月山莊內,眾人看她的眼神仍是鄙夷不屑,大聲談論她的淫賤,刻意提起種種她想要忘記的不堪過去。
他們不肯饒過她,全都認為是她的錯,誰叫她生得美,引人覬覦,秀美的容顏便是她的原罪。
“不是安慰,是激勵,女人也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呃,這個年代好像不太可能,她說得太快了。“對了,我叫歐陽春色。”
她微訝。“你就是那個女大夫?”
“騙吃騙喝的女騙子才是……啊!你可別說出去,不然我連混都沒得混了。”歐陽春色十分訝異在她面前放下心防,暢所欲言。
“呵……你真是活潑,讓人一見就喜愛。”柳繡娘被逗笑了,掩著唇暢笑不已,一掃眉間輕愁。
歐陽春色懊惱地捉捉頭。“是活潑過了頭,我爸……我爹常說我是野猴子轉世,沒一刻安定。”
“真好,我很羨慕你。”她也有爹孃,只是有家歸不得。
“羨慕?”像只猴子?
螓首輕搖,髮際的金步搖發出清脆聲響。“你是個大夫,可否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完了,《本草綱目》沒帶在身邊,遇到婦科的毛病她也束手無策。
歐陽春色這個假大夫正如她自己所言,是來混的,望聞問切一竅不通,不會把脈,不會開藥,只會翻書用蒙的。
所幸她醫治過的人不多,就一個司徒青衣,而且還好死不死被她蒙對了,她才能在莊內“橫行”,否則她現在八成早被趕出莊賣涼茶,找回家的路。
“跟我來。”柳繡娘撥開叢生的白芒花,走在前頭。
“咦?”她還沒有答應吧!
唉!走就走,難得遇到一個投緣的,就算被逼上梁山也要硬著頭皮,她的運氣一向不錯,至少她有現代知識能幫上忙,不致無知得什麼都不懂。
望著前行婀娜身影,歐陽春色心口很沉重,她想起有點喜歡,又不是太喜歡的司徒太極,心情極其複雜,她們兩人之間的牽連竟是這個該死的男人。
“就在前頭,你小心足下,這裡很潮溼,石頭會滑……啊!”滑倒了。
“你……你以後要記得先說……”痛……她骨頭快散了。
柳繡娘忍著笑,扶了她一把。“因為很少有人來,所以……”
“嗯!嗯!我瞭解、我瞭解,階少行人生苔色嘛!我……”她又晃了一下,差點往前一滑。“我們不能走好走一點的路嗎?”
光挑羊腸小徑,又遮遮掩掩地,好像做賊似。
“我怕被別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