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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是始興王登基反而更好吧!”
這個在瞬間冒出來的念頭立刻把蕭摩訶自己嚇了一跳,雖然頭頂有初夏的太陽高照,身上卻已是冷汗淋漓。偏巧這時有人在背後呼喚著他的官名“驃騎大人留步”,頓時驚得魂不附體。
是什麼樣的事情令這位勇猛無雙的大將心驚膽戰呢?這還要從陳叔寶的父親陳宣帝剛剛駕崩的時候說起。那是太建十四年,即公元582年的正月裡的事情。陳宣帝名叫陳頊,陳叔寶是他的長子,次子就是那位始興王,名叫叔陵。與貪圖享樂的兄長相比,當時的臣子們一致認為陳叔陵更有帝王的氣度,大約也正是這種公認的才華造就了陳叔陵的野心,以至於當宣帝剛死,他就在靈床前公然做出了刺殺兄長的行為。當時,陳叔寶正伏在父親的屍體前痛哭,叔陵就瞧瞧繞到背後,突然拔刀砍中了兄長的後頸。然而,神奇的是,這一刀居然沒能要了陳叔寶的性命,只是令其昏厥。原來,由於宮中不許攜帶武器,陳叔陵只能暗中囑咐一名醫生為他磨快了一把用來切割草藥的銼藥刀。武器不襯手,心裡也肯定無法做到平靜如水,因此陳叔寶算是幸運的揀了一條性命。等到陳叔陵準備再向前結果兄長的時候,生母柳皇后已經攔在了中間。可是,殺紅了眼的陳叔陵竟然視若無睹,又揮刀砍倒了柳氏,可見這個人要是做了皇帝,只怕是比陳叔寶更加可怕的暴君了。
在他砍柳氏的時候,背後又撲來一人,卻是叔寶的乳母吳氏。雖然身為女子,但還是拼命抱住陳叔陵持刀的胳膊,同時大喊著讓漸漸甦醒過來的陳叔寶逃走。可是,叔陵空著的另一隻手還死死抓住兄長的衣袖不放。一時間,三人在宣帝靈前扭打在一起,演出著一場兄弟爭位的人倫慘劇。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陳叔寶的另一個救命星趕到。他,就是三皇子長沙王陳叔堅。比起昏昏噩噩的陳叔寶,叔堅從二哥開始磨刀起,就已經產生了懷疑,因此特意留在殿外,準備時刻保護大哥。然而,他還是沒能料到二哥居然已經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因此還是晚來了一步。當下,他和吳氏合力奪下叔陵手中的刀,甚至用他的袍袖把叔陵綁在殿柱上。趁此機會,吳氏立刻攙扶著陳叔寶逃入內宮。叔堅見大哥失蹤,又不敢擅自處置二哥,只能也跑進後宮去找陳叔寶請旨。偏偏叔堅忙亂之中綁的不結實,讓叔陵得意掙脫逃走,並趕到監獄釋放了一千多名囚徒,許以金帛,準備利用這些人來攻打防守空虛的皇宮。
被砍傷的柳皇后得知此事,連忙請來當時任右衛將軍的蕭摩訶,請他速速平叛。蕭摩訶臨時集合了包括自己家丁在內的數百人,和陳叔陵的叛軍在京城內巷戰起來,憑藉個人的勇名擊敗了叛軍,親手斬殺了準備逃走的陳叔陵,立下了匡扶社稷的大功。
現在,做為當年的平叛英雄,居然會認為反賊也比當今天子強,又怎不令他心頭大震呢?而陳叔寶的倒行逆施已至眾判親離,亦是不言自明的事實了。
“原來是便覽兄啊!”及至發現呼叫自己的人是年長兩歲的魯廣達,蕭摩訶才算鬆了一口氣。
現年五十九歲的魯廣達字便覽,也是陳朝的開國老臣,以智將之名為眾人所敬仰。與猛將型的蕭摩訶齊名,號稱陳軍之雙璧。難得的是,兩位功名相當的大將彼此推重,相處融洽,較之賀若弼與韓擒虎那樣互相敵對,尤顯難能可貴。
但是,魯廣達現在看著蕭摩訶的目光中卻露出了責難之色。
“元胤。”魯廣達呼著蕭摩訶的表字,“如果一直保持沉默的話,那麼再想說話的時候,只能去隋人的囚車裡面了。”
“在如今這個時候,我已無話可說。”
“瞭解了。”魯廣達深深地點著頭,“很久沒疏散筋骨了吧?”
“哦?”蕭摩訶眼睛一亮,“看來便覽兄又得了匹良駒吧?”
名馬寶劍都是武人的最愛,因此談起這方面來,適才的壓抑陰霾就漸漸被趨退到一旁。
“不錯!前幾天,孝辯和他兒子偷襲了一次江北的隋軍,奪了幾十匹戰馬和一些衣甲過來。”魯廣達笑道。
蕭摩訶知道,名叫孝辯的男子姓楊,是魯廣達麾下的隊主。以前在拜訪魯廣達的軍營是曾經見過面,留給自己的印象是相當忠勇的人。
“從北方來的,想必是好馬。便覽兄有這樣的部下,真是幸運啊。”
“元胤想試試嗎?”
“那就倒寒舍去看看吧。”
應魯廣達之邀,蕭摩訶來到魯府。二人交情深厚,也毋需客套,因此直奔馬廄,果然看到幾十匹健馬,俱膘肥體壯,神駿非常。當下二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