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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融合雜處,其後世被稱為“党項羌平夏部”。唐末黃巢之亂中,平夏部酋長拓跋思恭率軍勤王,唐王朝以賜姓酬功,從此拓跋氏改姓為“李”氏。拓跋思恭的弟弟思忠,在與黃巢軍的作戰中陣亡,被唐王朝追贈宥州刺史(今內蒙古鄂托克前旗東南)。這個拓跋思忠,就是西夏王朝奠基人李繼遷的高祖。
李繼遷時當宋初,與太祖、太宗、真宗同時,他一生東征西討,開拓疆土,是党項羌一位相當有作為的領袖,宋景德元年,也就是公元一零零四年初,他因為在與吐蕃人的戰鬥中遭偷襲,受到嚴重的箭傷而去世,死得也像是個英雄的樣子。他的兒子李德明積極休養生息,積蓄力量,到李繼遷的孫子李元昊的時候,党項羌終於建立起了自己的國家,也就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西夏王朝。
一二二七年,西夏被一代天驕成吉思汗所滅,其宗室被屠戮殆盡。從此,党項羌這個種族就從中國歷史上消失了。歷史的塵沙覆蓋了這個驍勇的種族留下的足跡,直到今天,我們對西夏王朝所曾經創造過的輝煌燦爛的文明仍然所知甚少。雖然作為一個種族,党項羌已不復存在,但這個種族的個體,卻並未隨著種族的消亡而消亡,他們相繼融入了其他民族,比如說元初滅宋的大將李恆,就融入了蒙元。也許今天我們身邊某個姓李的,就是那個古老種族的餘脈。
陝西米脂縣李繼遷寨,是李繼遷誕生的地方,住在這兒的人也大多姓李,自稱是李繼遷的後人。萬曆三十四年的八月二十一日,寨子裡的住戶李守忠的續絃妻子,生了個兒子,取學名叫作“鴻基”。傳說有神靈託夢,稱這個孩子是“破軍星”轉世。他出生那天,爹媽都夢見有壯士騎馬闖入他家。大人物的誕生,往往會有些怪誕的傳說相伴。
一個月後,鴻基的嫂子也生了個兒子,取名李過。再過三個月,鴻基的大哥,也就是李過的父親鴻名因病去世。所以鴻基和李過,論輩分雖然是叔侄,論年齡卻是兄弟。他們雖有來自遙遠時代的帝王血統,但此時,他們只是大明王朝治下的兩個小老百姓。如果不是碰巧出生在那個天翻地覆的年代,他們也不過就是歷史上的匆匆過客罷了。
鴻基長大後,給自己改名“自成”,所以後世稱他為“闖王李自成”。三十八年後,這對叔侄縱橫中原,逐鹿天下,推翻了大明王朝。
那,也是個很遙遠的故事了。
二、大明帝國的夕陽
萬曆四十七年,也就是李自成十三歲這一年,大明王朝與崛起於白山黑水間的建州女真決戰於薩爾滸。明軍大敗,關外猛將銳卒損失殆盡,數年間,遼東之局已不可收拾。從此,“遼事”成為大明王朝的痼疾。
所以若干年後,顧炎武唱到:“我國金甌本無缺,亂之初生自夷孽。徵兵以建州,加餉以建州。土司一反西蜀憂,妖民一唱山東愁,以至神州半流賊,誰其嚆矢由夷酋……”正是說的建州女真的崛起對大明王朝滅亡的推動作用。
由於與建州女真連年征戰失利,大明王朝的財政幾乎陷入崩潰,只好殺雞取卵,採取“加派”的辦法籌措糧餉。腐朽的官僚體系,又藉機中飽私囊,搜刮無度,進一步導致民窮財盡。而陝北,本身地理條件差,工商業經濟也不發達,土地又比較開闊,加派的負擔相當重。屋漏偏逢連夜雨,崇禎初年,陝北又遇到大旱,老百姓無以為生,而官吏為完成財政徵收任務,就這還要“嚴為催科”。
我們來看看當時的慘況。陝西籍官員馬懋才給皇帝上書說:“臣鄉延安府,自去歲一年無雨,草木枯焦。八九月間,民爭採山間蓬草而食。其粒類糠皮,其味苦而澀。食之,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後而蓬盡矣,則剝樹皮而食。諸樹惟榆皮差善,雜他樹皮以為食,亦可稍緩其死。迨年終而樹皮又盡矣,則又掘其山中石塊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輒飽,不數日則腹脹下墜而死。民有不甘於食石而死者,始相聚為盜,而一二稍有積貯之民遂為所劫,而搶掠無遺矣……最可憫者,如安塞城西有冀城之處,每日必棄一二嬰兒於其中。有號泣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糞土者。至次晨,所棄之子已無一生,而又有棄子者矣。更可異者,童稚輩及獨行者,一出城外便無蹤跡。後見門外之人,炊人骨以為薪,煮人肉以為食,始知前之人皆為其所食。而食人之人,亦不免數日後面目赤腫,內發燥熱而死矣。於是死者枕藉,臭氣熏天,縣城外掘數坑,每坑可容數百人,用以掩其遺骸。臣來之時已滿三坑有餘,而數里以外不及掩者,又不知其幾許矣。……有司束於功令之嚴,不得不嚴為催科。僅存之遺黎,止有一逃耳。此處逃之於彼,彼處復逃之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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