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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稱帝的劉秀。
字裡行間,浸透著貓哭耗子的慈悲——當然我們也可以說,這表現了卓越政治家的偉大智慧。
赤眉軍就直白得多了,下書更始:你已經被包圍了,頑抗是沒有前途的!給你二十天時間考慮,投降可封為長沙王,否則後果自負。
劉玄這個人,從頭到尾沒看見過一點英雄氣概,這回也不例外——他琢磨著皇帝反正是當不成了,能混個王也不錯,於是派出關係人劉恭去和他兄弟接頭,洽談投降業務。赤眉軍以大將謝祿前往受降,十月,劉玄隨謝祿肉袒至長樂宮,向劉盆子交出皇帝的璽綬。
然而赤眉軍此時居然不準備履約——把劉玄先生晾在院子裡曬太陽,一幫人爬在牆頭上圍觀,群情激憤嚷著要宰了他——亂成這樣,恐怕也少不了趁機扔板磚的。
兵們才不管你有沒有約定,他們只知道好些兄弟和這個傢伙打仗戰死了,報仇才是硬道理。劉恭、謝祿兩個是劉玄的擔保人,自然不能放任他被人宰,四面打躬作揖,捱了不少黑磚,效果卻一點沒有。
眼看著劉玄被人像拎兔子一樣拎走,劉恭急了,追上眾人,拔出劍吼道——老大,俺不是不救你,實在是沒招了!俺對不住你,只好先死給你看算了!
眾人一看,皇帝他哥要玩真的,嚇著了。畢竟劉玄這麼個倒黴蛋,殺不殺無關大局,可皇帝他哥要真自殺了,這可不是玩的。
樊崇看事情鬧大了,全然不管也不妥當,終於肯出頭替劉玄說好話。他畢竟威信高,兵們都聽他的,好說歹說把劉玄救了下來。可是答應好的封爵卻縮水了——說好是長沙王的,卻變成了畏威侯,難聽得要死。
還虧得劉恭去四處說情,赤眉總算履行了諾言,封劉玄為長沙王。嚇壞了的劉玄,天天跟著謝祿住,劉恭怕他出事,也成天圍著他轉悠。
然而劉玄既已成為一隻任人宰割的兔子,被放在刀俎上,也只是個時間問題。促成劉玄倒黴的,是當年極力擁戴他,後來又大打出手的張等人。在他們的遊說下,劉玄的保護人謝祿改變了主意。
謝祿派自己的親信與劉玄一塊牧馬於郊外,瞅機會將他縊死。劉玄總共當了兩年零十個月的更始皇帝。
劉恭趁夜偷偷收斂了他的屍體。
劉秀聽說劉玄的死訊後,也覺得悲傷——拋開那些政治恩怨不說,他們畢竟曾是族兄弟——命鄧禹將他葬在霸陵,並封他的三個兒子為侯。
更始皇帝劉玄,為那個天翻地覆的時代所造就,又為那個時代的天翻地覆所毀滅。
今天,在那片古老的原野上,還有未能歸鄉的孤魂在夜哭。
然而,與時代的悲劇相比,個人的不幸又算得上什麼呢?
高踞長樂宮的劉盆子,他也並不比劉玄強多少,同樣只是個匆匆的過客罷了,戰亂還遠未結束。赤眉軍佔據長安後,三輔郡縣長官按照慣例,紛紛派遣使臣前來貢獻,表示對“建世”政權的承認和擁護。
可赤眉軍的兵們,居然連這些前來表示好感的人也搶,於是周邊的吏民各自保守壁塢不敢出。面對輝煌的長安城,和綠林系一樣,赤眉諸將也失去了進取的動力。
他們的所作所為,卻連綠林系都不如:大家不謀進取,每天但置酒高會,爭言自己的功勞,又互相不服氣,一不高興就拔出劍來砍柱子。在政治、經濟上更是沒有什麼建設性的舉措。
赤眉諸將鬧得最起勁的時候,連赤眉巨頭之一的大司農楊音都看不過去了,說:“諸卿皆老傭也!”咱們這幫人實在沒出息,只配一輩子給人當傭工!咱們今天設君臣之禮,卻搞得比不立皇帝還亂,兒戲也不至於這樣嘛!這幫人,都該拉出去砍了。
為這句話,大傢伙又吵起架來,將軍們各自招呼宮外的親信來幫忙。於是大兵們紛紛劈開大門,衝進長樂宮來,搶酒搶肉,還拔出刀子和辯論的反方展開格鬥。
最後負責治安的憲兵出動,宰了一百來人,才把動亂平息下去。
劉盆子又被嚇哭了。瞧他這皇帝當的!
當時掖庭中還有宮女近千人,更始敗亡後,大家無處可去,也沒有糧食,只能幽閉在深宮中,靠挖蘆菔根,捕池子裡的魚苟且度日,有人死去,也只能掩埋在宮中。
其中有些原甘泉祠的樂人,還儲存著完整的表演行頭,可以給劉盆子表演歌舞。表演完後,這群飢餓的寵物羞怯地向劉盆子叩頭:主人,我們餓……
劉盆子憐憫她們,命中黃門給她們每人發幾鬥米。
可是這區區的幾鬥米,又怎能抹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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