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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勢來,卻還是遠遜於那白袍僧一人一語。
空海與這白袍僧緣淺,只得跟隨八個月,原本准許隨侍於前便已經是天大的喜事,從沒想過竟能得傳其衣缽,一時喜不自勝,聲微哽咽,“謝師父。”
白袍僧又道:“我已召畫工畫胎、金諸曼荼羅,請鑄工造佛具,請寫經生抄經,讓你帶回東瀛。你當好好把握此段因緣,將密宗發揚光大。”
空海伏身道:“尚請師傅恩賜法號。”
白袍僧微一沉吟道:“可號遍照金剛,你去吧。”
空海伏身於地,施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恭恭敬敬地捧著紫金缽孟倒退出門。
白袍僧又宣虯髯僧沙門辯弘,指他得傳胎藏密法,可受禪杖佛珠,賜號荼羅金剛。再宣長鬚僧惠日,指他得傳金剛密法,可受木魚袈裟,賜號大樂金剛。
把兩人打發走之後,白袍僧最後道:“珍賀。”
那躬背僧上前跪伏聽法諭。
哪知白袍僧不宣法,卻輕聲問道:“你可是心有不平?”
“是。”躬背僧也不否認,“空海東瀛僧,師父也曾算出東瀛狼子他日必對我中土不利,為何要傳他衣缽?弟子自知道行淺薄,不能承師傅衣缽,但惠應、惠則、義操等師兄盡都得傳兩法,弟子願替師傅行走喚其歸來,以繼衣缽。”
白袍僧微微一笑,輕聲道:“我諸弟子中,以你入門最晚,平日修行也不出眾,你可知我為何選你隨侍行前?便是看中你出身窮苦,生性堅忍,且有慧根,可於將來法難之中,將我密宗於中土延傳下去,不致斷絕。”
珍賀冷汗如雨,將背上衣衫都打得精溼,伏在地上顫聲道:“弟子淺薄,難堪此重任,願請諸師兄同來聽訓,請師傅詳教。”
“大事因緣不可說也……”白袍僧微微一笑,將手掌覆在躬背僧頭頂,“我賜你號大日金剛,傳你破魔劍印與三藐母馱,統領十二法將,我已留下法諭,等空海等人歸國後,便可召示青龍僧眾。你須謹記,將來無論如何艱苦,亦須將我法脈傳下。”
密宗信奉的是大日如來,賜號大日金剛,這所託之重不言而喻。珍賀誠惶誠恐地領了法諭轉身離去。
雍博文對佛教一竅不通,但大致也能看得明白,這是中間這看起來年輕的和尚大限將至,給幾個弟子分遺產呢。好不容易等四個黃袍僧都出了門,他就想要開口問個明白,不想那白袍僧輕笑道:“如何?”
雍博文微微一愣,剛要答腔,卻聽那大日如來座像後有人脆聲道:“青龍阿闍梨,你的傳法弟子人人有東西拿,那我這護法行者有何好處?”一人隨聲從黃金座像後轉出,卻是個年輕女子,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素白衣裙,烏黑長髮隨意披散,直垂至臀,赤著雙足,雪白足踝上各環一串晶瑩剔透的珠子,每顆珠子內浮有一個梵字,字周紅光繚繞,彷彿烈焰升騰舞動不休。
雍博文努力想要看清這女子長得什麼樣,但她面目一團模糊,如那橫匾一般難認,不禁心裡直犯嘀咕,連叫邪門。
白袍僧起身向那女子躬身一禮,卻不說話。
白衣女子惱道:“打什麼啞謎?你要不說個明白,休想將來我會幫你。”
白袍僧呵呵一笑,“一切諸佛花間出,一切智惠果中生。花間,日後有勞你了。”說完轉身衝著雍博文走來。
雍博文還以為他要跟自己說話,擺了張笑臉迎上去,還沒等開口,那白袍僧彷彿看把戲似的,圍著他轉了一圈,隨即跌坐到蒲團上,左手拇指彎曲,握入手間,食指直立——而那食指又握住拇指,擊於地面,右手曲拳伸食指點著胸口,吟道:“一切眾生性清淨,從此無生無可滅。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無罪福。”吟罷雙目一合,便沒了動靜。雍博文聽不懂這佛謁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白袍僧左手結的那是金剛拳——大日如來的法界定印,但這形象讓他猛然間回想起在那算命先生竹籤上所見的影象,忍不住指著白袍僧驚叫:“你,你,你不是……”沒等他說完,房外響起一片轟然宣佛之聲,彷彿平地裡打了個霹靂,震得他頭一暈,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漆黑,大地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個身子不住地向下墜去。
第九章奉旨同居
雍博文猛得睜開眼睛,眼前日光晃動,一片花亮,眯著眼睛循光望去,只見窗簾沒拉,窗外日頭已經升得老高,微熾的陽光正正落到床頭,曬得他滿頭細汗。
“原來是一場夢啊。”雍博文輕舒了口氣,下意識地想伸個懶腰,但手臂一動,卻發覺懷裡抱著件東西,個頭不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