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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知道,不過雍家人不是已經都死了嗎?跟這件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雍家人沒有死絕,至少還活著一個,而且還把這封身獄繼承了下來,並且剛剛擄走了茹兒。老爺子很惱火,認為這是挑戰大聯盟的威信,所以讓我親自走一趟,順便把解決茹兒的事情。”
“大聯盟的威信嗎?”婦人輕輕搖頭,嘆息道,“老爺子真是老了,還一味活在過去的榮光之中,卻不知道時代已經變了。”她輕瞟了那幅泛著古舊的水墨山水畫,想著那將自己封印在畫中的老人,打從心底泛著厭惡,同輩的人早就已經死光,唯有這個老人竟是如此的怕死,為了避免那無法避免到來的註定一刻,竟然把自己封印在活中,以求讓時光緩慢,只為了能夠多苟延殘喘幾年。不過這種情緒她並不敢表達出來,相反為了表示自己的尊敬,在每次丈夫進畫中下棋的時候,她都會乖乖地等在這裡,雖然在這個大廳中只有她自己,但畫裡的人都知道她在這裡,每天苦耗的三個小時就是五天中最有意義的三個小時。
中年男子昂然道:“是啊,時代已經變了,大聯盟的榮光也已經一去不復返,可是我們丁家的榮光卻還在,任何敢於挑戰這一點的人,都必須要付出代價!”
婦人微笑,卻不與中年男子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轉而問:“那個雍家的後人叫什麼?”
“雍博文,就是這個名字。”
中年男子說得隨意,女人也沒有往心裡去,對於他們的身份地位而言,這個名字僅僅是一個毫無意義的代號,代表的是一隻需就可以輕輕碾死的螞蟻般的存在。
而正被他們討論到的那隻小小螞蟻剛剛逃出隱藏了地獄入口與魔英花田的地下世界,自那個原本被大日如來金廟鎮壓的小小缺口逃出來。
此時,因為魔英花田已經被織田信長收回到地獄當中,沒了不停冒出的魔英花粉,也就沒有烏雲像煙囪裡的濃煙一起不停冒出,只餘下乾燥的熱風呼嘯不停吹出清朗的天空。
小小山谷中死一般的寧靜,在入口不遠處卻有兩大攤的破碎血肉凝在亂石之下,彷彿是一處屠場,隱約可見尚可看出些許原貌的腸子腑臟,還有些許白生生的斷骨。
當然,這些不是吸引到雍博文注意力的主要東西,如果是正常狀態下的雍博文,或許會對著這灘東西產生些感想或是噁心,可是現在的雍博文並不是正常狀態下的雍博文,或者說只是一個或多個穿著雍博文軀殼的神魂。
所以,他們從一跳出那個缺口,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灘血肉的上方。
血肉之上,正是死者生前的靈魂,他們現在正處在一處很尷尬的狀態,剛剛脫離了破碎肉體的束縛,可還沒有到形成鬼的時間,所以只是單純的靈魂,說不出話,動不了身體,只能被固定在生前的身體上方,注視著代表自己身體的那堆血肉苦苦熬著時間,等待變成鬼的那一刻來臨,然後就是選擇的到來,是進入輪迴轉世,還是滯回人間,只在生前的一念之間。只不過從這些靈魂上方沖天的怨氣來看,他們十之八九是不會選擇直接進入輪迴轉世了。這些都是法師協會的會員,有一些是被野比不二雄派出來跟蹤一隊俄羅斯法師代表團成員的是日本法師,還有一些是他們的跟蹤目標,雙方離得不是很遠,俄羅斯法師們死在離谷口不過百多米的地方,而跟蹤他們的日本法師則乾脆地死在谷口。他們很不幸地剛到達這個最終目的地的同時就遇上了洶湧而出的役鬼大軍,任他有什麼法術在這數萬已經向著地獄魔鬼蛻化的役鬼洪濤面前也是無濟無事,僅僅一個照面就被統統撕扯得粉碎。隨後,織田信長在這個山谷中進行了一次小規模的整軍,將前鋒隊伍整合後才派他們繼續進發,織田信長與那些已經近乎瘋狂而基本沒什麼理智可言的役鬼不同,本身就是積年統率大軍的豪雄,行事殺伐果斷卻又不失老辣狡詐,他深知自己這支隊伍的最大優勢就是鬼海戰術,所以對前鋒部隊進行整合著重以隊形密集緊湊為主,並且嚴格規定,任何一隻役鬼都不可以擅自離開大隊獨自行動,無論看到任何誘惑的目標都不可以,這才放前鋒繼續前進,而自己則留在谷中繼續整理後續役鬼大軍,確保整個洪潮源源不絕,卻又能堅持始終如一的勢頭,直到整個鬼軍盡出,他在跟著最後的隊伍離開山谷,而此時,整個高野山已經盡成一片鬼域,役鬼大軍如同一頭兇猛的黑色巨龍,盤旋環繞著高野山轉了幾圈,就把逗留在山上的法師們殺得精光,但是有些地方役鬼大軍並沒有進入,比如空海設定的那個四季分明的浮屠秘境,對於役鬼們來說就如同是魔王的城堡一般,屬於天然不敢靠近的恐怖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