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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我抓著延長線滑下,躡手躡腳地來到一樓,一路施放延長線。來到門口時,延長線還剩下很長一段。圓鋸放在門附近。我把延長線系在圓鋸把手上,跑回樓上;我的夥伴把圓鋸拉上去,穿過維修孔,然後把延長線交給我。我再次躡手躡腳地來到門邊,身體緊貼著牆壁,我喘得厲害,努力鼓起開門的勇氣。最後,心一橫,我推開門走出去,把延長線插進插座。
項塔蘭 第九章(3)
配備手槍的幾名警衛正在聊天,離這門不到二十米。他們之中若有一人朝我這邊看來,一切就完了。我抬頭往上瞧,看見他們朝四面八方看,唯獨沒看向這邊。他們在監獄大門那一帶聊天、走來走去,笑著某人剛講的笑話。沒有人看到我。我悄悄溜回屋內,像狼一樣四肢著地,爬上樓梯,抓著延長線使勁地爬上維修孔。
在之字形閣樓中的那個黑暗角落,我的夥伴正拿著打火機。我看到他已把電鋸連上延長線,準備鋸木板。我接過打火機,替他拿著。沒有一秒遲疑,他提起重重的電鋸,啟動開關。電鋸尖銳的聲音,就像機場跑道上噴射客機引擎的運轉聲。我的夥伴望著我,嘴張得老大,露齒而笑;笑時緊咬著牙,雙眼閃映火光。然後,他把電鋸推進厚木板,上下左右鋸了四道口子,在震耳欲聾的聲音中,一下子就鋸出一個洞,露出閃閃發光的四方形馬口鐵皮。
接下來寂靜無聲,我們靜靜等待,耳裡響著愈來愈稀微的回聲,胸口心臟怦怦直跳。不一會兒,我們聽到監獄大門附近傳來電話鈴聲,心想完了。有人接起電話,是某個大門警衛。我們聽到他大笑講話,口氣輕鬆閒散。沒事,我們安全了。他們當然聽到了電鋸聲,但正如我所預料的,他們把那當作是工人發出的聲音,不以為意。
我信心大增,拿起螺絲起子在馬口鐵皮上打出一個洞。陽光從自由的天空照射進來,照在我們身上。我把洞挖大,然後用平頭剪繞著馬口鐵皮的三個邊剪開。我們用四隻手合力把那塊馬口鐵皮往外推,我把頭伸出洞外,看見我們的確已打穿屋頂的某條凹槽,那個鑿孔躲在那道V字形凹槽的最底部,沒有人能看到。趴在那道窄縫裡,我們看不見槍塔的守衛,他們也看不見我們。
接下來只剩下一件事要做。延長線還插在樓下屋外的插座上,我們需要那條延長線當繩索,用它垂掛到監獄圍牆外,攀降到馬路上。我們之中得有一人下樓,在監獄大門警衛的視線範圍內,推開門走出去,拔下延長線,再爬上屋頂。我看著我的夥伴,他滿是汗水的臉,沐浴在從我們挖開的屋頂洞射進的明晃晃陽光裡,非常清楚。我知道我得再跑一趟。
我走到一樓,背緊貼著門邊的牆壁,停下來,在心裡跟自己的雙手雙腳說要爭氣,要勇敢走到毫無遮掩的門外。我的呼吸非常急促,覺得頭暈想吐,心臟像是中了陷阱的鳥,猛撞我胸坎的牢籠。經過似乎很漫長的幾個片刻,我認定自己辦不到。從審慎明智到盲目恐懼,我內心的每個角落都尖叫著要我別再出去。我沒辦法出去。
我得切斷延長線,沒別的辦法。我從連身工作服的側袋中拿出鑿子。試圖鑿穿屋頂的木隔板時,我們用過這鑿子,儘管如此,它仍舊很銳利。我將鑿尖對準門縫下方的延長線,舉起手要擊下;突然間我想到,我如果切斷延長線,導致電線短路,可能會引發警鈴,引來警衛入屋檢視。但那不重要,我沒別的選擇,我知道自己無法再走到屋外。我使勁往鑿子上一敲,切斷延長線,嵌進木頭地板。我扯出切斷的延長線,等警鈴響起或有人從大門區域快步跑過來的聲音。但沒有動靜,什麼都沒有,我平安無事。
我抓著斷頭的延長線迅速上樓,回到閣樓。在屋頂新挖的洞旁邊,我們把延長線綁在粗大的木頭橫樑上。接著,我的夥伴開始爬出去,身體剛出馬口鐵皮屋頂的一半,卻卡住了,好一段時間上不去也下不來。他劇烈地扭動身體,使出吃奶的力氣,卻還是動彈不得,卡得非常緊。
項塔蘭 第九章(4)
他的身體堵住了我們所挖的洞,閣樓再度陷入黑暗。我雙手在屋頂龍骨之間與灰塵裡四處摸,摸到打火機。點燃打火機之後,我立刻看出他為何會卡住。原來是香菸袋搞的鬼,那是他在獄中休閒社團自己做的一個厚皮袋。我要他別動,然後拿起鑿子,在他連身工作服後面的口袋割出ㄇ字形的口子,把口袋扯掉,香菸袋隨即落入我手中。我的夥伴順利爬出洞,來到屋頂。
我跟著爬上屋頂。我們兩人像毛毛蟲一樣在凹槽底部蠕動前進,來到監獄的城垛狀前牆。我們跪著往牆外瞧。在那幾秒鐘裡,我們的身軀暴露在外,但槍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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