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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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玉佩我不想還……”少女下意識搖頭道。
三歲那年,父親拉著她的手告訴她,她要跟人定親了,不是雲州城四大世家之首的任何一家,而是一個姑姑領回來的表哥,生父不詳,隨母姓。
她心有不願,卻架不住家裡人的逼迫,直到強大的姑姑渡劫失敗溘然長逝,這場婚事才有了轉機。
那枚鐫刻著血玉麒麟的玉佩,從定親之初,就一直戴在她脖子處,玉質冰冷,握在手裡冬暖夏涼。大雪紛飛的寒天,她也只需身穿一襲單薄的輕紗在外行走。
她早已將玉佩視為自己的所有物,種種便利她更是早已習以為常,怎麼願意交還。更何況……她冥冥之中還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彷彿這枚玉佩還有其他特殊之處。
虞驚寒察覺到了目光,他望了過去,虞飛雪下意識轉開了。
少年低眉斂目,藏在眉骨陰影處的眼冷漠,彷彿一團溶於深潭的墨,慢慢的結成了冰。
那一番話他聽到了,什麼我輩修士不該受世俗婚姻捆綁,感情是兩情相悅,分明是想悔婚。
悔婚也好,他不在乎,虞府上下卻不願意歸還母親遺物包括那枚血玉。
他永遠記得母親臨終前虞家人的嘴臉,“狠心?我的好外甥,你的母親一直以來吃穿用度都靠家族供養,交換的條件是如果裴玄攻打修真界,她會以一己之力護住虞家,可裴玄不是沒來麼?虞家也不需要她保護。”
“她有心魔,渡劫敗了,與我們何干?”
“是,她還沒隕落只是生命垂危,沒錯,虞家也有無數天材地寶,可一個氣血衰敗、將死之人,何須那麼多靈藥續命?家裡還供奉著四位元嬰期大能,你問他們願不願意摳出供奉,給你母親治病?”
母親一去世,虞家人原形畢露,他一朝跌入塵埃,受盡長輩冷眼、奴僕欺壓和暗地裡數不盡的磋磨,他無法辟穀,連吃飯都時常有一頓沒一頓。
虞驚寒始終不明白,他跟虞飛雪兩人有四分之一的血緣關係,同樣都是虞家人。仙門世家最是弱肉強食,明明虞飛雪資質不如他,兩人地位卻天差地別。
高高在上的虞飛雪什麼都有,他除了母親生前留下的那枚血玉,他什麼都沒有。
春天的雨水冰涼,落在他眉間,順著高挺的鼻樑滑下,衣衫單薄早已溼透了,虞驚寒臉色蒼白,幾乎失去知覺。
坐在溫暖的亭子裡,少女頓了頓,似乎生怕他糾纏,步履慌張地從欄杆邊走開了。
侍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表少爺,又看了一下小臉緊繃明顯有些心煩意亂的小姐,鼓起勇氣求情:“小姐,只是一枚玉佩而已,少爺他都跪了一日了,這春寒料峭,恐怕會跪出病。”
虞飛雪搖搖頭,聲音輕柔:“我輩修士哪有那般體弱,他以前不是沒跪過,他哪一次犯錯,父親沒有罰他?他應該早習慣了……”
可那是老爺故意罰他的呀!
侍女是新來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小姐實力連練氣都沒有,虞府上下視她為掌上明珠,給予她眾星捧月的待遇。表少爺很爭氣,為了不再受飢餓之苦,在沒有天材地寶、沒有元嬰期大能的指點下,一個人獨自晉升了練氣,訊息一傳開,虞府上下卻如死亡一般沉默,虞老爺更是被激怒般,讓對方跪了三天三夜,不給一口米糧。
侍女想了想,換了一個角度以情動人:“小姐,你們是表兄妹呀,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忍心他一直跪下去嗎?”
“我是不忍心。”虞飛雪又道:“可叫他起來,父親會不高興的。”少女沒有說出口的是,她也不想讓他起來。
她腦海裡一些想法還朦朦朧朧,可她很有自己想法。
正如她行走在雲州城街市上接觸的那些凡人,如果她給一個好臉色,對方就會順勢而上,令她心生不悅。所以她也擔心……如果讓虞驚寒起身別跪了,對方順勢要求歸還母親遺物,那她是給還是不給呢?
少年越來越冷,低垂的眼睫沾了無數雨珠。
他整個人成了一座雕像,落滿了雨水,春寒之氣似乎侵佔了他的五臟六腑,每一根手指、每一根肋骨,以至於他面容透出一絲慘白,有幾分驚心動魄。
某個顏控崽崽很沒出息地看愣了,忙不迭地跑過去。
觸目所及之處皆是水,冷到極致連感官都麻痺了,他彷彿脫離了自身,忘卻了一切,他眼中無神,心中魔障瘋長,一股奔騰不息的怨恨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