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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野跟著笑了,從唐裝口袋裡掏出一個棕色的大信封,在手裡晃了晃:“手術刀先生果然快人快語,這些算是咱們的訂金。”信封略微有些鼓,裡面裝的肯定是另外的照片,而非美金或者英鎊。到了這幾個大人物的層次上,一年當中親手接觸現金的次數寥寥無幾。
手術刀緩緩放下酒杯,漫不經心地看著那信封。
我在他背後,看到他襯衫後背上,已經被冷汗洇溼出巴掌大的一塊,不禁吃了一驚。高手面對面過招,最可怕的就是自己先亂了陣腳。他既然渾身都開始大冒冷汗,足見在這場無聲的交鋒中,並沒佔了上風。
谷野陡然手腕一振,信封在半空裡平著飛掠過來,高度恰好在手術刀脖頸部位。這日本人看似彬彬有禮,卻在不動聲色中偷偷下了殺手。如果手術刀是個毫無武功根基的人,這隻信封對他的殺傷力,不亞於一片薄薄的刀刃,可以輕而易舉地切掉他的頭顱。
手術刀輕鬆地向後仰身,*在沙發後背上,依舊笑著:“多謝。”
等信封掠過茶几上方時,我跨上半步,閃電般伸出右手,在信封底下呼的一託,同時掌心發出太極拳的“方寸柔勁”,令那信封在半空裡突然急速旋轉。信封的口原先是敞開的,裡面的照片在我的柔勁作用下,嘩啦一聲滑落出來,整整齊齊地在桌子上排成一行。
我收回手掌,雙手一拍,那信封碎成三四十片,如折斷翅膀的蝴蝶一樣,紛紛落下。
露了這手上乘武功之後,班察開始注意到我,惡狠狠地連盯了我好幾眼。
我昂然後退,目光越過手術刀的肩膀看那些照片。最明顯吸引我的,是其中一張區域性特寫,兩隻相握的手,十指糾纏勾連,骨節間充滿了難以名狀的張力。任何人看了,都會知道這兩隻手的主人,正在拚命發力,要拗斷對方指骨。
“嘿嘿,二十張照片,請慢慢欣賞。看得出,手術刀先生對它們很感興趣,我們真的得先喝上一杯,等二位心情平靜下來,再仔細談條件了……”谷野老奸巨猾,從手術刀身上任何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能猜到他此刻心裡所想的。
的確,照片不多不少,共二十張,跟先前手術刀拿出來的照片完全是一個系列,仍舊是在那間昏暗的墓室裡。
除去我說的那張特寫外,還有幾張,鏡頭拉近,有意識地接近那人的臉部。胡茬、乾裂的嘴唇、鐵青色的臉、腮上緊咬的咀嚼肌,無不表明那人正在全力堅持著自己的動作,抗拒著外來的巨大壓力。
可惜,由於拍攝角度的侷限,只能看到他四十五度角下垂的臉,是以我跟手術刀都無法判定那是不是傳說中的“盜墓之王”楊天。
手術刀拿起那張特寫,用指甲輕輕彈了彈,似乎在推敲其中的真實性。
兩隻手,其中一隻古銅色,筋骨肌肉因竭盡全力用勁而賁張,手背上的表皮全部緊繃著。
手術刀撥出一口氣,若有所思地搖搖頭。這一刻,我們應該是想到了同樣一個問題:“大哥左右手背上,各紋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藍色玫瑰花。照片裡這隻手,並沒有紋身,那麼可以肯定,那人不會是大哥!”
懸著的心放下來,我的額頭上也無聲地滴下來一串汗珠,落在前胸上。我並不相信,失蹤了十五年的大哥還會活著,而且是活在一個古埃及的地下墓穴裡。
手術刀手指一彈,照片落在茶几上。
忽然,谷野詭異地笑了起來。
班察也放開手印,抖了抖肩膀,齜牙咧嘴地無聲笑著。
“這些照片——”手術刀緩慢開口,聲調雖低沉,但心裡久久懸著的大石頭已經放下。既然那人不是大哥,這些所有的照片都變得一錢不值,也就不必用亞特蘭蒂斯的珍貴古物去交換了。
他的話只說了半句,伸手去端那杯酒,不過眼角餘光卻在瞟著谷野的臉。
“怎麼?手術刀先生好像對這些照片一下子失去了興趣?”谷野明知故問,他這樣的老狐狸,肯定能在瞬間捕捉到手術刀的心情變化。
大哥手背上的玫瑰花,據手術刀說,是為了懷念生命裡的兩個最特殊的女孩子。她們是雙胞胎,姐姐藍妖,妹妹藍姬,都有風華絕代的美麗。
手術刀曾不止一次神往地描述過兩姐妹的美:“任何場合,只要她們其中有一個人出現,立刻全場的男士酒不喝了、舞不跳了、話不說了,就連心跳和呼吸都彷彿被她們的美抑制住了。那一刻,所有形容美女的詞彙,比如‘美若天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等等都會變得蒼白無力——”
“她們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