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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童蔓兒滿臉通紅。她實在想不到忠禮親王居然如此不給顏面,當著昭陽殿這麼多文武大臣的面兒,直接指責她擅自干政。當下一張俏臉陰沉下來,自以為隱晦的斜了忠禮親王一眼。
於座的列位臣工尤其是王公親貴們看在眼裡,細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而童太后看著徒家宗室族老接二連三的出言擠兌童家一脈,心裡的忐忑愈發濃重了。她清了清嗓子,柔聲說道:“忠裕皇兄,忠禮皇兄身上好。雖然朝廷大事我等深宮婦孺不該參言,可此事關係到我童家一脈,容我說一句話可好?”
忠禮親王和忠裕親王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上首端坐,笑容得當的皇太后,起身離席,走至大殿正中躬身說道:“但憑聖上吩咐。”
一句話,讓童太后唇邊的笑容難堪的凝住了。她有些尷尬的看了徒臻一眼,輕聲問道:“皇兒看呢?”
一句皇兒,又讓下面坐著的徒家眾人皺了皺眉。此刻雖然是皇宮家宴,但此事卻是朝廷大事。論理,皇太后在這種場合之下應尊稱徒臻為“聖上”。單隻一句話,果然童太后的心便大了。
性格最為古板,最重視祖宗規矩的忠禮親王立刻陰沉了臉面,衝著皇太后拱了拱手,冷冷說道:“太后娘娘慎言。此種場合,為表恭敬,娘娘還是稱‘聖上’為妙。”
一句話未落,皇太后臉上的笑容愈發勉強了。
徒臻輕飄飄的看了童太后一眼,開口說道:“母后向來關心童家諸事,此番插言,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母后也要放心,只要童家沒有過錯,朕絕對不會冤枉他們的。”
在座諸人心下一凜。徒臻這一句話,分明是在埋怨童家眾人因仗著童太后的勢力才敢對薛家下手。那童家可是徒臻最為倚重的心腹之臣,童家此舉,就是明晃晃的在打徒臻的臉一般。想來是童家的無所顧忌讓大權剛握的小皇帝心生不快了。
眾人面面相覷,越發的正襟危坐,但笑不語了。
而童太后被徒臻一句話堵得什麼也說不出來。半晌,緩過神來的童太后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輕聲說道:“既如此,本宮也不必費心了。”
徒臻漠然看了童皇后一眼,對著汪汝淮說道:“你既然彈劾薛家,自然是人證物證俱全的。恐怕也是準備多時了,既如此,你便直接拿出證據便是。”
汪汝淮立刻躬身說道:“啟奏陛下,這賬冊就是物證——”
“要說賬冊的話,朕手上也有一份。畢竟薛家每年收益的六成都是要上繳內庫的。因此朕每年少不得要抽出些功夫聽忠信侯稟奏去歲經營之事。不過朕手上的賬冊,和汪卿家手中所有,倒是大相徑庭。”徒臻說著,衝著戴權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
戴權拱了拱手,緩緩退下。不過片刻功夫,帶著幾個小太監捧著一摞摞的賬冊走了進來。
徒臻又揮了揮手,一應小太監將抱著的賬冊放到汪汝淮面前。徒臻這才淡然說道:“這麼一說,朕倒是忽然想到了。薛家旗下每年六成的收益都會上繳到朕的手中,那麼薛家若是真有勾結貪墨之事,朕倒也脫不了干係了。不知汪大人,是否要參朕一個與民爭利,禍國殃民的罪名?”
汪汝淮聞言,滿頭大汗的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口中嚷道:“微臣不敢,陛下明察。”
“此事與朕頗有瓜葛,朕是否明察恐怕都有嫌疑。既如此,朕不如找一個德高望重的官員出來評判,汪卿家以為然否?”徒臻說著,微微傾了傾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跪地求饒的汪汝淮。
汪汝淮跪倒在地,大汗淋漓的聽著徒臻接連擠兌,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在此之前,他也想過彈劾薛家會讓聖上不滿。可聞風而奏本就是御史的職責,他也未嘗放在心上。如今聽了徒臻一番誅心之言,他才知道何謂“龍有逆鱗”,恐怕此番就是拉下了薛家一脈,他汪汝淮的大好前程也完了。
徒臻看著底下跪地叩頭,默然不語的汪汝淮,不由得輕笑。“汪卿家此舉,究竟是同意朕的說法,還是不滿朕的處理呢?”
汪汝淮立刻回道:“聖上饒命。微臣只是……只是……”
汪汝淮說著,下意識朝著上首的童太后看去。
坐在一旁的薛蟠見狀,慢條斯理的搖了搖頭,故作恍然大悟的笑道:“啊,想來汪大人是在考慮請誰來做評判之事。只是汪大人又何必連連看著太后呢?您為官十載,如今又是大雍朝四品巡察御史,對於大雍朝的祖制律法應該是心如明鏡的。太后她老人家雖然聰穎果毅,明察秋毫,可她畢竟是後宮妃嬪之流。我大雍律法可是有明文規定,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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