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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大人,今天在下帶著彥昌來這是為了什麼,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別的話就不多說了,彥昌以後就託付給你了,他啊,長大了。”說著同時把身邊的楊彥昌一拉,“彥昌,去,給容大人磕個頭,以後你就聽他的。”
“十五年啊,彥昌孤身在外只希望這能拉近點和容閎的關係了。”心中考量著,唐耀只希望楊彥昌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楊彥昌心裡有些彆扭,卻也沒有多少遲疑,往前走了幾步,袍子一掀就跪了下去,“咚”結結實實一個響頭就叩了下去。在這個時代有些規則是必須遵守的,這樣的思想準備他早都有了,當然要是給紫禁城裡的老太太來這麼一下他肯定是滿心的不願,但對著眼前這個為了一心為國的前輩,磕個頭,他還是滿懷著敬意。
容閎並不知道楊彥昌心裡的想法,他上前兩步拉起楊彥昌,面露苦笑,“唐先生,你的意思我懂,彥昌這孩子我很是喜歡的,但我也得說清楚,朝廷裡議論紛紛‘新老丁單’的學生是大致是不予考慮的,彥昌沒有雙親,但楊家這一脈就他一個,所以,這次你們怕是白來了。”
“謝天謝地。”唐耀一個激動張口就出來了,轉眼卻看兩人正看著自己,索xìng也不再掩飾,“彥昌,這下你該死心了吧,不是姑父攔著你,是朝廷不要你,走吧,咱們回家,這花旗國咱不稀罕。”說著就起身要來拉人。
“不!我不回去,姑父,等等!”楊彥昌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斬釘截鐵,無論是老唐還是容閎都愣住了。
“大叔,你知道嗎,前幾天我的好夥伴,徐振鵬,他老爹從福州回來給他帶了個玩具,是鐵做的小火車。”楊彥昌慢慢說著。
“他爹爹是船政局的,那火車聽說是那的洋人技師們吹噓的時候他悄悄做出來的,我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大叔,曾經我只過聽教我英文的老頭說過什麼是火車,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火車,漆成黑sè的鐵盒子串了好幾個,最前邊的那個盒子上凸出個煙囪,聽說是蒸汽機的鍋爐就在那,我不能想象就那樣小的東西裝上好幾百人跑得比馬兒都快!”
“但那就是火車,我還聽說紅毛子們能用一種叫電報的東西,一下子就能把訊息從廣州傳到京城去,大叔,我想去看看那些,我想知道為什麼會有那些東西!”
容閎看著那雙眼睛,在那裡他好似看見當年的自己。楊彥昌低著頭,稚嫩的聲音再次傳來。
“大叔,劉老夫子給我們說,當年他跟著林爺爺硝煙的時候洋人開的是木頭船,而現在洋人已經帶著鐵甲艦耀武揚威了,我從廣州來香港的時候就看見了好多,我想知道紅毛鬼子們憑的到底是什麼?我們沒有招惹他們,為什麼他們要來欺負我們?”
“我nǎinǎi的侄兒李正儀是被鴉片禍害了的,老人們說鴉片這害死人的玩意也是紅毛們漂洋過海帶過來的害人的,這又是為什麼?大叔,你從花旗國回來招人去那學習,我想為的不就是讓人得到這些答案嗎?”楊彥昌說完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容閎,他知道自己的未來就在這一刻了,當然,在心裡他悄悄給自己個答案。“落後就要捱打!”
“彥昌。”唐耀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看著長大的娃娃心底竟然裝了這麼多,因為愛他所以拗不過他,在家裡痴纏了整整三天,吵吵鬧鬧,讓夫人傷透了心的孩子竟然想的這麼多,帶著楊彥昌來,唐耀其實抱著萬一的心思“只要通不過考試自然就讓他絕了那份念想。”說句實話,開始對容閎這官爺的幾分不敬其實也是這想法下的產物。
“彥昌,去吧,去外邊看看,去學些東西回來,家裡有我呢,別cāo心,可憐姑父沒你看的遠,我明白了,明白了啊。”唐老爺抹了抹眼角,想到十幾年前自己心中的豪情壯志,轉個身對著容閎說道“容大人,你就成全了彥昌吧。”邊說著,邊拱著手做個稽,彎下的腰遲遲沒有直起來。
容閎看著二人,大喝一聲:想讓楊彥昌報名,讓看官們票票砸進來先。
第十四節 三問和“賣身契”
一大一小兩個人殷切的希望,容閎忽然就凌亂了。
“以往來的人都是大人在那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小孩在後邊應著,今還怪了,這小子問些簡簡單單的問題,偏偏讓人不好回答,反而說服了本來不同意的姑父,還搞得讓我想起當年的自己,為什麼當年出國的我咋沒這樣的覺悟?”
容閎心中難以抉擇,楊彥昌的問題沒有家國天下,有的只是一個孩子生活中的不解,但是這些問題的答案卻繞不過自己同樣懷著的強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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