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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
苗訓看到了一張秀美的臉。烏黑的眼睛因驚恐變得黯淡,透明的淚水從眼角不停的流出。臉上的嘴唇是灰色的,下嘴唇被牙齒緊緊咬著。黑色的眉毛會突然皺在一起,皺眉的時候眼睛跟著緊閉,下嘴唇咬得更緊,那是因為藤條抽在了她純白色的背脊上,並留下了一道深灰色的血痕。
一雙粘滿汙泥的草鞋掛在女孩的脖子上,好像有意要襯得脖子更加雪白。女孩試圖用手遮擋在胸前,卻被兩個灰色的男人把雙手反剪在背後。苗訓看到了一雙剛剛勾勒出渾圓線條的乳房,黃豆大的乳頭倔強的挺立在淡灰色的乳暈上。隨著藤條落在背脊的節奏,那雙乳房也跟著顫動。在平坦的小腹正中,有一枚黑色的肚臍。再下面是一小撮黑色的陰毛,整齊的彷彿經過了梳理,彷彿有意點綴一下純白色的身體。女孩雖然跪著,苗訓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腿很長,而且很直。在女孩光滑的小腿肚子上,各踩踏著一隻黑色的後底靴子。
一個灰色的粗壯男人,手裡高高舉著藤條。他的胳膊和腿一樣粗,看起來像是長了四條腿一樣,那是經常打人練出來的。藤條是用深山裡古藤的藤芯編制的,非常結實。這是很有必要的,否則抽打的時候藤條就可能斷裂,碎木茬就會嵌入女孩背脊的肉裡。藤條是深灰色的,前三分之一部分經過冷水長時間的浸泡,以確保它的柔韌。其它部分非常乾燥,因為需要握在手裡,絕對不能打滑。每次藤條高高舉起的時候,圍觀的人群都鴉雀無聲,當藤條落在女孩的背脊時,人群中就響起一片嘖嘖聲。
苗訓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人云亦云,因為在他的眼裡只有藤條的起落和女孩抽搐的表情,他的耳中只有藤條抽打純白色背脊發出的劈啪聲。苗訓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好像下一口氣就會喘不上來似的。他的手開始發麻,並且劇烈的顫抖,然後膝關節也跟著抖了起來。在我看來,苗訓的姿勢有點像是在跳恰恰。他的心臟猛烈的敲擊著胸膛,敲擊的節奏和藤條的起落是一樣的,和女孩乳房顫動的節奏也是一樣的,所以我搞不清他的心臟到底是隨著什麼在跳。另外,苗訓的小弟弟已經把他衣服的前擺支起了帳篷。
多虧苗訓及時發現了前擺的帳篷,要不他很可能會被灰色的粗壯男人扒光衣服,和純白色的女孩一起挨抽了。這個後果苗訓是猜得出的,所以他捂著小弟弟飛快地退出了人群。沒人注意到苗訓衣服前擺的帳篷,人們只是看到苗訓捂著小肚子跑掉了,所以他們都以為這個反應遲鈍的傢伙在鬧肚子。有幾個平時和苗訓關係不錯的人還為他感到遺憾,畢竟這麼好的表演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
那天以後,苗訓就生活在了矛盾之中。一方面,他覺得世上根本就沒有過那個純白色的女孩,那次鞭撻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境,因為自從他跑掉以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純白色的女孩,小鎮的人也再沒提起過那次鞭撻。這樣一來,苗訓就再次對自己的道德水準產生了的質疑,做這樣的夢比分不清好歹可壞多了。另外,苗訓也沒有膽量向小鎮的人詢問,而且他覺得問了也沒用。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那個女孩是真實存在的,因為他事後在鞭撻的現場撿到了那朵灰色的野菊花,並把它藏在了自己的枕頭裡。
那天以後,苗訓就活在了黑白和彩色的兩個世界裡。在清醒的時候,苗訓的世界還是黑白的。天還是陰的,房頂還是黑色的,牆和街道還是灰色的,人們還是穿著黑色或灰色的衣服,出門的時候還是把嘴唇塗成黑色。和純白色的女孩消失之前沒什麼兩樣。但是在夢中,世界就變成了彩色的。而且夢裡總會出現那朵野菊花。菊花的花瓣是淺黃色的,花蕊是棕色的,花萼是嫩綠色的。
在有的夢裡,烏雲依然佈滿天空,房子和街道依然是黑色和灰色的,人們依然穿著黑色和灰色的衣服,不過這些黑白都是為了襯托夢裡耀眼的色彩。夢裡的女孩依然是純白色的,但她的身上發出淡淡的光。烏黑的眼睛深處似乎有一點點海水的藍色,嘴唇變成了鮮紅色,乳暈和乳頭變成了淡粉色。深棕色的藤條發出冰冷的光,握在一個深棕色的男人手裡。藤條下的傷口中淌出了鮮紅色的血,血和嘴唇的顏色是一樣的。
在另一些夢裡,藤條握在了苗訓的手中,純白色的女孩跪在他的面前。地上有的時候是堅硬的土地或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有的時候是綠色的草地,跪在上面軟軟的很舒服。苗訓的左手抓著女孩深紫色的頭髮,把她的臉仰的很高。右手舉起冰冷的藤條,一下下抽打在女孩的背脊和臀部上,留下了一道道暗紅色的痕跡。被鞭打的時候,女孩沒有咬住嘴唇一聲不吭,而是放肆的大聲呻吟,她的身體也像一條蛇一樣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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