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1/4 頁)
靠著旁邊的路燈,垃圾桶閃著綠光,黑洞洞的扔口像一張大嘴一樣。
剛想轉身離開,卻發覺自己的衣服好像被人拉了一下。
回頭一看,一個人也沒有。我看了看路邊的那個小女孩,她的眼睛裡也充滿了不解,歪著腦袋望著我。
“大概是錯覺吧,可能衣服勾住了什麼東西。”我暗自嘀咕了一下,手在衣角摸了摸,可是沒有什麼所謂的線頭之類的。我剛想轉身,但這次確確實實感覺到了,我的衣服被拉扯了一下。
我沒有轉頭。
因為我看見旁邊的小女孩驚恐的用手指著我,她的嘴巴開始慢慢變成個O形,接著哇的哭了出來。
“媽媽!垃圾桶長出手來了!”小女孩已經把棒棒糖扔掉了,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揉著眼睛,朝店裡走去。
我回頭一看,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手。蹲下身子,忍著垃圾桶撒發的臭味,我望裡面晃了一眼。
黑乎乎的,什麼也沒看看見啊。
可是我聽見一陣咀嚼聲,速度很快。我小的時候養過蠶。聽大人們說,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把蠶和桑葉放進小紙盒,就是那種以前用來裝打針需要的藥品的小盒子,將耳朵貼在盒面上,你可以聽見蠶咬食桑葉的聲音,有點像鋸子在木頭上來回拉,又有點像咬著蠶豆,很脆,很急。
現在聽到的聲音,就是如此。直覺告訴我,垃圾桶裡面有東西。我拿出手機,開啟燈,把垃圾桶蓋子緩緩地開啟,當手機的燈光即將照進去的時候,一個看上去體型比狗稍微大一點的東西呼的一聲從裡面竄出來,嚇了我一跳。它用四肢在地面快速地奔跑著,迅速穿過了馬路,消失在夜色裡面。
我想去追,不了卻被小女孩的母親拉住了,她硬要說我搶她女兒的棒棒糖吃。可是小女孩卻一再強調垃圾桶裡伸出了一隻手。一下子亂成一團,好說歹說,我又幫她買了新的棒棒糖小女孩才破涕為笑,和她的母親離開了。
第二天午休,當我把這件事情告知紀顏的時候,他也非常奇怪。
“從垃圾桶伸出來的手?”他無比詫異的重複著我說過的話,看來這件事連他也未曾聽過,的確是非常古怪的事情。
“不過我也沒有親眼看到,只是那個小女孩是這樣喊的。”我實話實說。
“孩子的眼睛往往比大人更敏銳,更真實。”紀顏很相信地說了句,無可否認,人的年紀越大,看東西往往越虛假。話雖不錯,不過這件事卻解決不了,全市的像昨天那樣的果皮箱和垃圾桶最少有上千個,總不可能一個一個去查吧。我原以為事情會不了了之,可是很快,居然陸續有人反應在夜晚被垃圾桶內伸出的手嚇到的事情。
紀顏饒有興致的把所有出事的地點標記到市區地圖上,然後高興地拿給我看。
我看著滿地圖的紅叉,不知道他想告訴我什麼。
“沒注意麼,這個傢伙只出現在飲食街或者餐館附近。因為那裡丟棄的食物很多。”果然,經他這麼一說,倒是的確如此。難道說只是一隻被遺棄的飢腸轆轆的小動物罷了?可是問題是那個女孩明明看見伸出來的是隻手。
不過就算知道這個傢伙的目的,我們也不可能老是蹲守在那裡等吧,何況我們也沒有這個義務,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紀顏這傢伙一樣總是有空閒的時間來研究這個。
當然,這句話我從來沒對他說過。
天空上壓下來的雲如同剛剛抹過髒桌子的黑抹布,斷斷絮絮的,而且還沒有擰乾。混合著汽油的水漬在冰冷的陽光下折射著絢麗扭曲著的而讓人發膩的彩光。街道上的行人拿緊了自己手中的黑色皮包,低著頭,默默地急行在還沒完全風乾的地磚上,如同忙著準備過冬食物的螞蟻。若不是從步行街兩邊堆滿著虛假偽善笑容的商家們招呼著帶著孩子的家長進去消費的話,我還真沒發現今天是六一兒童節。
孩子的節日麼?或許已經離我太遠了,幾乎是記憶深處的東西了,我兒時的六一留給我的只有是那狹窄潮溼悶熱的低矮土房,和頻繁的搬家換房,或者抱著廉價的已經破舊的泛白玩具呆在一大堆吐著黴味的傢俱面前無聊地看著父母與刻薄的房東對幾塊錢差價的房租爭吵不休。
我向來認為這種節日還是多一些的好,國人們喜歡用節日約束自己,例如學雷鋒日就應該做好事,植樹節就應該多栽樹,母親父親節就回家吃躺飯,當然,平日裡本該作為陪雙親吃飯的獎勵所得的錢就不要了,兒女們會爽快地當作孝順之用,不知道又有沒有吃飯日,是否乾脆就在那天才吃飯,其餘的日子都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