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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見到我驚喜的樣子。我的眼睛有點兒溼潤，一下子把她攬在懷裡。

對不起。我說。她趴在我的肩頭不知所以。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真該死，不應該讓他們帶你走。我繼續說。

你在說什麼？她奇怪地問，掙脫我，我見到你，感到很熟悉，可是卻想不起來和你到底有過什麼。我的頭好痛哇，好痛，她突然地抱著頭，大叫起來。

我渾身開始冰涼，拿開她的雙手，你是說，你已經不認得我了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拼命地搖著頭，很痛苦的樣子。

好，你跟我來。我拉起她的手，開始奔跑，眼前的景色倒退起來，那些想要阻攔我們的人，還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被甩在身後。我拼命地爬上計程車。

開車，開車，我喘著氣，去我們來時的地方。

一路上她驚恐地看著我，瑟瑟地發抖，她已經忘記了？可是我不能忘記，那刻骨銘心的快樂。

開啟車門，我拉起她的手來到湖邊，那個魚兒化龍的湖邊。

你怎麼能忘記？我說，你想起這個地方來，快想起來，那一段時間，我們就一直地坐在湖邊，相互地依偎，快樂悲傷焦慮等待，你就這麼一下子統統忘記了嗎？你告訴我魚兒跳過那條堤岸便會化龍乘雲而去，我見到了，我真的見到了。可是你呢？你卻告訴我你已經不記得了嗎？我說了很多話，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說這麼多的話了。她迷茫的眼睛中現出一絲亮來，我好像，好像有一點兒印象了。

是嗎？我高興地叫起來，你就是應該有印象才對。

他們在那兒。遠處有人開始叫起來，他們果然還是追來了。

她疑惑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抓走你的，說完，我拉起她的手，走到堤岸的上面，我們到湖的另一面去。我說。

湖的另一面是什麼？跟在我的後面她輕輕地問。

我也不知道。我站在堤岸上向對岸望去，的確，我來這個學校很久了，從未注意到湖的對岸究竟是什麼？

堤岸變得越來越窄，只能容下一隻腳的樣子。那一面的人已經到達了湖邊，對著我們大叫起來。我們必須快點兒。我說。她變得有些恐慌，腳步錯亂，一不小心，跌在了湖中。幸好湖水很淺，打溼了她長長的頭髮。我也跟著她跳了下去，抱住她想把她弄到堤上。

我記得你了，她說。

太好了。我抱緊她。

你不會認為我是神經病吧？她問。

不會。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一切記得你的一切還有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也抱緊了我，旋即又放開來，那些人追來了。她看向一邊。是的，有人登上了大堤正向這邊走了過來。

對，我們的每一句話。

如果有魚兒跳過去變成了龍，那你想想，人跳過去會變成什麼？

魚吧，也許人會變成魚。

我開始有一個瘋狂的想法，我們一起跳過去，我說，既然魚能化做龍，我們也可以化做別的東西。

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不知道，可是怎樣都比現在好，我們可以永遠地在一起。我堅定地說。

嗯，我們跳吧。

我們手挽著手，站在堤的這一邊，那堤有半人多高，直到我的胸口。我們一起，我說，再也不分開。

然後我們一起跳了起來。一根水草突然絆住我的腳，我胡亂地蹬，而她的身體已經高高地躍起。她回首看了看我，我們的手又一次地分離。

撲通。我聽見落水的聲音。我伸手扯開腳下的草，躍上堤岸，那一邊，哪兒有她的影子？只有一尾金色的小魚在淡青的水中搖曳。

是你嗎？我問。魚兒搖了搖尾巴。你等我，我說。

我又跑到堤的另一邊，使勁兒地躍起。撲通，我也就這樣地落在水中，濺起巨大的水花，我的身體沒有絲毫的變化。

混蛋。我大罵著，又衝了回去，再躍，結果依然。我這樣反覆地幾次，我沒有變做魚。

不——我捶打著水花，只有那一尾金色的小魚在我的身邊游來游去，不離不棄。

這就是你和這條魚的故事？對面的姑娘扎著一個馬尾戴著一頂白色的小帽說。

是的，我說，我將那魚掬在手中，養到這個魚缸裡邊，希望天天能和她在一起。

這真是一個悽美的故事。姑娘站起來嘆息說。

你相信我了，對嗎？我興奮起來，你是第一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