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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鐘聲。他想,他得有點聲音。他想,這機會難得,他得說說話,也許能讓領袖有些印象。那種慾望徒然在他心裡膨脹起來,讓他無以抑制。
“說下去……”他聽得委員長嘴唇動了一下。
“後者那是我等不願看到的,共產黨擅長於游擊戰,敵在暗處,我在明處,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我處處被動,而對方能打則打,不能打則走……”顧祝同說。
“何況那是共產黨慣用戰術,歷年來讓我們吃盡苦頭……”顧祝同說。
“但從目前判斷,後一種情況不太可能出現。因為如果這樣,他們為什麼在湯口會師?無非是集中兵力想牽制我主力,以期達到掩護匪中央紅軍主力安全撤退之目的。” 顧祝同說。
領袖目不轉睛,含糊地點了一下頭。
“我意,我十萬餘眾靜觀其動,仍以步步為營之策。”顧祝同說。
領袖似乎還點著頭。
領袖說:“你們幾個有何看法。”
王耀武就想,領袖已經點頭了,還說嗎?看得出蔣委員長對綏靖公署主任的話很認同。自己的意思說出來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效果?他本來不想說的,可兩個字卻在嘴邊溜了出來。
他說:“校長!”他的聲音大了些,且有些異常。他記得那一刻的情形,他說“校長”在場所有人都往他這邊扭著,大著眼看著自己。當然沒叫錯,黃埔出身的軍官都那麼稱呼領袖,這並沒什麼,只是王耀武這一刻喊校長顯然有話要說,大家奇怪的是他這種時候想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
王耀武一說出那兩個字就知道自己再也沒退路了,他想到這步了不說我也得說了,他看見領袖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把話說出來,他還能怎麼樣呢?他鼓了鼓勁就站了起來,就走到那面牆前,就拈起那根棍棍。他沒退路了,不說也得說,賭命樣我就賭一把。那時他那麼想。
他不記得那個過程,可他已經拈起了那根棍棍。指著地圖把肚裡的東西盡倒了出來。他不知道那以後自己的升遷和這一次的發言有沒有關係,但這一回似乎是按他的思路重新調整了整個部署。
他說:“方誌敏部不可能北上,我倒覺有南下回贛東北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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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中國》第三章(7)
他說話時沒看大家,他不知道別人的表情,可他覺得大家都在等他的下文。
“如真如顧長官所說紅十軍團欲北上進逼南京,那有一點我就不明白了。”他說。
然後他就指了地圖上某一點說:“你看,匪十九師尋淮洲部十二月七日從旌德縣城出動,經涇縣、宣城間北上進犯,曾一度逼進蕪湖,如真要在南京後院放火,匪紅十軍團主力該往尋淮洲部靠,怎麼反電令尋部折回皖南?”
他又看大家,他覺得那些臉順眼些了。
他想我得一鼓作氣。
“我開始也覺得怪得不行,已出羅網卻又鑽進網裡,天下有這等奇怪事情?”王耀武說。
“後來我想通了,想了幾個晚上想出點眉目來了。”王耀武說。
“我說匪紅十軍團不是北進而是南下,我敢肯定地這麼說。”王耀武說。
座中有人說話了,那人說:“他們的老巢已經被我們搗毀,回去又能怎麼樣?”
王耀武說:“方誌敏劉疇西恐已知其中央紅軍主力湘江被阻擊實情,覺得北進無異於自取滅亡毫無意義,即使老巢被掀,但畢竟是家門口人熟地熟,怎麼的也比黑燈瞎火地在陌生地方好。”
蔣介石這回沒點頭,蔣介石說:“很好,你說下去!”
王耀武似乎聽出校長和他說這話的語氣與先截然不同,他更來了精神。
“依我之見,我軍主力應布在南面這一帶,這地方山多,陣勢應依地形而設,而當務之急,速派一支強兵突襲方誌敏部其核心地帶,我們先來個一箭穿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不只是一刀見血一箭穿心的了,要讓他瓜分八瓣,現在他們不是期望合嗎?方劉肯定有著一個成熟的計劃,而我們偏讓他分,讓他群龍無首。趁其立足未穩之際,奇兵突入敵陣,攪他個天翻地覆,然後趁亂圍兵齊進,施行碾壓式打擊,徹底乾淨清除匪禍勿留後患。”
他想,我是不是太張狂了些,倒像我是總指揮了,倒像我是行營司令官了。他看了看諸人,那些長官的臉呈現一種凝固不變的表情,永遠看不出他們內心所想。
管它,我得說。我豁出去了。想收也收不住了,收了倒壞事情。我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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