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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說道,活著真沒意思。
蔣寡婦說,行了行了,不就洗澡那點事嗎,回去叫聲爸,什麼事都沒了。
李三定說,不光是洗澡的事。
蔣寡婦說,還有什麼事?
李三定說,不知道,就是覺得沒意思,要不是有你,我也學傻祥老婆跳河坑去算了。
蔣寡婦打量了李三定一會兒,說,實話告訴你三定,跳不跳河坑我不管,你可不能粘上我,我願意了行,不願意了這個門你可是進不來的。
蔣寡婦說得平平靜靜的,卻是堅決得很,一下子換了個人似的。
李三定不甘心道,進不來門,我就翻牆進來。
蔣寡婦說,翻牆我就當賊一樣打斷你的腿。
李三定說,你捨得麼?
蔣寡婦說,我這個人,是死也不能叫人欺的,你欺了別人,別人還要心疼你,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李三定說,你這麼說,我可就再不來了。
蔣寡婦說,不來就不來,誰還離不開你了?
說著蔣寡婦忽然卟哧又笑了,說,你可真是個孩子,要忍得住你就甭來,就怕你忍不住呢。
李三定也笑道,把我嚇了一跳,還真以為你說變就變了,要真那樣,我可真就跳河坑去了。
飯將吃完時,外面喊開會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蔣寡婦說,開完會還來吧。
李三定說,怕你打斷我的腿。
蔣寡婦說,去你的。開完會先回家一趟,等你們家人睡下了再悄悄過來,老要你來幫忙,你媽該不高興了。
李三定答應著站了起來。剛出屋門,見一個黑影子在院門口一閃就不見了,李三定喊,誰?也聽不到迴音。
蔣寡婦在屋裡問,是誰?李三定說,不知道。蔣寡婦走出來看看李三定,又看看院門口,說,走了?李三定說,走了。蔣寡婦說,多高的個兒?李三定說,反正比我高。蔣寡婦說,一定是他了。李三定說,誰?蔣寡婦說,對門的。李三定說,李文廣?蔣寡婦搖搖頭說,想到哪兒去了。李三定說,傻祥?他來幹什麼?蔣寡婦冷笑道,以為想做我男人的就你一個?男人們一蹶屁股我就知要拉什麼屎,哼!
李三定站在夜色裡聽著,不由地打了個寒顫,他問蔣寡婦,剛才的那些話,他不會聽去吧?
蔣寡婦更冷笑道,看把你嚇的,我還不怕你怕什麼?
李三定忐忑著一顆心回家去了。進門母親就嚷道,你可急死我了,快快快,就差你一個了!
原來過年的新衣服從老悶那裡拿回來了,一家人除了三定都試了一遍,就差三定沒試了。
三定猶豫著不肯進北屋,母親推了他說,你爸不在,你爸早被你氣跑了。
第四章 24眼淚(2)
母親拿出新衣服,是一色的軍綠,邊幫三定穿邊說,你是愈長愈混帳了,他是你爸,你怎麼能還手呢?
李三定說,他都要把我打死了。
說著,李三定的眼圈不由地紅了,他使勁忍了忍,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母親說,你是活該,學乖一點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他能打你嗎?
母親這麼一說,李三定的眼圈很快就恢復了,他想,要是姑姑,她肯定是站在自個兒一邊的。
李三定穿好衣服,把手插在上衣的兩個兜裡問,上邊不是還有倆兜嗎?
母親說,老悶怕是忘了,制服挖兜又太費事,少倆兜就少倆兜吧,反正上邊倆兜也裝不了東西。
李三定說,不是裝東西的事,倆兜就不對了。
母親說,怎麼不對?
李三定說,當首長的才倆兜呢。
母親說,村裡人哪知道首長不首長的,行了行了,有身罩衣就不錯了,看看傻祥,哪年不是一身棉襖棉褲,什麼時候穿過罩衣?
正說著,秋菊、秋月也過北屋來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三定。三定被看得不自在,解釦子要脫下來,秋月說道,慢著,這個老悶,弄錯了吧?
母親說,哪錯了?
秋月說,你看嘛,上身又肥又大,下身又瘦又短。像是兩個人的。
母親讓三定繫上釦子再看,果然是像秋菊說的一樣。母親說,怪事,剛才怎麼就沒注意呢。
秋月說,你只顧跟傻祥比了,怎麼會注意。哼,跟傻祥比,還不如跟老瘋子比比呢。
母親瞪一眼秋月,忽然想起來似的轉向秋菊說,尺寸是你給老悶送去的吧?
秋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