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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心裡嘀咕著,嘴上卻只問吳美仙,拉車拉得好好的,怎麼說跳就跳進去了?
吳美仙像是巴不得有人問她,一問她便就勢哭起來了,她說,婆婆打,傻祥也打,日子實在沒法過了啊。
人們說,這一回又是為什麼啊?
吳美仙說,腿……嫌腿沒斷唄。
人們說,腿的事不是打過了?
吳美仙說,打過了……一想起來還是要打。
人們就看了傻祥說,還是少打吧,好歹是你老婆呢。
傻祥說,她這樣的老婆還不如不要呢。
吳美仙聽了又要往河坑跳,被人們七手八腳地拽住了。人們說,就是打也不能冬天打,冬天的河坑多冷啊。
人們這麼說著都想笑出來了,可吳美仙哭哭啼啼地說,他們才不管冬天夏天,凍死在河坑裡他們才高興呢。
人們忍了笑說,不會吧,凍死你了誰給他們生孩子啊。
吳美仙哭得更兇了,說,打我……就是嫌……生不出孩子啊!
人們說,不是腿的事嗎?
吳美仙說,腿不過是藉口……什麼都是藉口……生不出孩子也是藉口��
不知什麼時候,老麥已經走掉了,傻祥便也推了吳美仙往家走,邊推邊說,少他媽的神經病吧!眾目睽睽之下,吳美仙卻有了仗勢似的,愈發地掙扎著。
吳美仙顛三倒四的話引得人們就更想問一問了,那什麼才不是藉口呢 ?
吳美仙一指傻祥說,問他,什麼不是藉口他最知道了!
有好事的果真就去問傻祥,為什麼呢,一回回地打老婆?
傻祥陰沉了臉不說話,只是愈發用力地推著吳美仙。這個樣子跟老麥愈發地相像了,人們奇怪著,一個村子裡多少年,怎麼就一直沒發現呢?
傻祥到底還是把吳美仙推走了。河坑邊上剩了一堆人,有些遺憾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但走有走了的方便,三個下河坑的人不在了,人們憋在心裡的話可以說一說了:
看見了吧,老麥要不是傻祥的親爹,我立馬跳到河坑裡去!
可傻祥跟老麥話都沒見說過一句呢。
命都豁出去了,說話不說話的有什麼要緊?
這個老麥,比他小的睡,比他老的也睡,村子裡十個八個總有了吧?
十個八個?孩子十個八個怕是都有了呢。
大家便笑起來,真是開心得很,這種事沒輪到自個兒頭上,卻又真切地發生在身邊,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了。
但人們沒忘記吳美仙說過的藉口的話,有人問,那傻祥老婆到底為什麼捱打呢?
第三章 20跳河坑(2)
有人說,你什麼意思?莫非是要把傻祥老婆也跟老麥扯上?
大家更笑起來。那問的人說,不能生孩子都不是捱打的原因了,還有什麼能是原因呢?
大家說,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吧。
那人說,我敢肯定,傻祥老婆指的是男女關係的事,傻祥指不定是看上什麼女人了。
大家說,誰?快說,傻祥看上誰了?
那人賣關子似的沉默了一會兒,卻忽然地手一指頭一揚,說,老天才知道!
大家對那人又是罵又是打的,鬧了一陣,終於散去了。
河坑邊上只剩了一輛裝滿土的小車。車是傻祥和傻祥老婆的。
沒看到上一幕的人,或許會以為是什麼人受不了這份苦了,車子都不想要了。因為拉車實在是太苦了。
後來,李三定和蔣寡婦,李秋菊和李秋月,李文廣和李文路,三輛車子經過這裡,都看到這輛小車了,也聽說傻祥老婆跳河坑的事了,他們都沒說話,就像耳邊吹過的風,看過就看過了,聽說就聽說了,沒有任何的表示。他們真是,不想跟這家人有任何的關係了。
李秋菊和李秋月,由於車載得多路跑得快,已經在引起人們的注意了,就連村人皆知的鐵姑娘隊,也趕不上她們的車載和速度,人們紛紛詢問,那是誰家的閨女?
她們的速度多半是在回來的路上加快的,別人走,她們是跑,別人走半小時,她們不過跑一刻鐘。別人要是問,急什麼呢?她們就說,沒辦法,想慢也慢不下來啊。她們的車裝的,從後面都看不見駕車的人,車胎也壓得癟癟的,別人要是說,小心啊,車傷著沒事,人可別傷著。她們就說,放心吧,十分勁才使了八分呢!
她們和別人一樣地流汗,汗水一樣地溼透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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