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要是先把米小剛挑開,再一個一個地挑開其他人,事情不就了了。但他還沒走到屋門口就被父親拽回來了,父親說,找米小剛頂個屁用,以為他會幫你?他整你還正愁沒機會呢!
父親這一說,秋菊、秋月立刻就想起米小剛和金大良打架的事了,秋月恨恨地看了三定說,都是你,一宗接一宗的,不把這個家毀了你是不甘心!
秋菊也說,就是,一天一天地數數,打回來你哪天消停過啊!
躺在炕上的母親也忍不住說,譁一聲譁一聲的,聽著就知道不好,哪有那麼用水的,造孽啊!
大家的話顯然影響了父親,李三定眼下又被父親拽了胳膊,就像一隻逃不脫的小雞一樣,父親伸出另一隻手,十分方便地就打在李三定的臉上了。父親嘴裡還罵著,你個不成才的東西,什麼事都毀在你手上了,什麼事都不要想了!
李三定捂了半邊臉,手都要被烤熱了,眼睛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他知道那“什麼事”指的什麼,就不由地說道,毀……毀就毀了,反正……反正老師我是死也不當的!他的臉是太疼了,要不是疼,這話他就不會說出來了,老師的事,他躲還躲不及呢。
這一說,秋菊、秋月就有些發怔,看看李三定,又疑惑地去看父親,敢情這家裡,還有她們不知道的事呢!
父親不說這事,自是為了安撫姐妹倆,他那麼地喜歡她們,卻又不能為她們做點什麼,他那麼地討厭兒子,卻還要為他奔波。他自個兒也不能明白自個兒。求人可說是他一生最不想做的事了,但鬼使神差地,他竟找了米囤固又找金七友,他自個兒一直委屈著教一二年級都沒找過誰呢。金七友倒還和氣,米囤固那架子拿的,先是說正在聽一個重要廣播,聽完廣播又接了吃飯,吃完飯又上茅廁,好容易從茅廁出來了,兒子米小剛又追了他說什麼事情。差不多一個多鐘頭過去了,才輪到他說話,結果,他只說了半分鐘不到,米囤固就打個哈欠說,等開支部會研究研究吧。從米囤固家出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個兒簡直就是個被人隨便打發的叫化子,那恥辱的感覺,從腳指尖到頭髮稍哪哪都是了。以後的幾天,動不動就臉紅,動不動上課就說錯話,學生們叫一聲李老師,答應起來都支支吾吾的了。他心裡這氣呀,一個米囤固,比他識的字還要少,怎麼就會有這樣的力量?
現在,李三定自個兒竟把這事說出來了,還說什麼死也不當,還有秋菊、秋月疑惑的目光,還有病人的呻吟……忽然,父親就抄起爐坑板上的一把火釺,衝李三定掄了過去。他是什麼都顧不得了,彷彿一切煩惱,都要靠這一掄來解決了,死了才好,死了就不用去求誰了,死了才好,死了就沒人再給這個家帶來禍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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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1廣播喇叭(3)
火釺有二尺來長,大拇指一般粗,比殺豬刀比匕首還要冷硬,真掄到身上,保不準就要廢掉哪裡了。可是,偏偏父親腳下的爐炕板被踩翻了,卟通一聲,父親一整個人都掉到爐坑裡去了,手裡的火釺還舉著,卻早夠不著李三定了。秋菊、秋月要扶他上來,他一眼看到秋月手裡的剪刀,扔下火釺奪過剪刀,就朝李三定扔了出去。這時的李三定,對父親的火釺沒防備,對父親的剪刀卻是防備著了,只見他一閃身,剪刀恰就落在了他的手上。還沒待一家人明白過來,他已扔下剪刀,像個鬼影子似的溜出去了。
秋菊和秋月到底把父親扶了上來,但她們已不想和父親說什麼了,直到今天,父親還在揹著她們為他的兒子著想,她們的傷心就不提了,只說他這兒子吧,自個兒不爭氣不算,還把她們也牽連上了,聽那喇叭裡,什麼重用臭老九子女,隊裡有幾個能稱臭老九的,不是指她們還能指誰?她們在粉房倒的確是受了李文廣弟兄的重用,乾的是最要緊的合面和漏粉,但重用她們可不是因為父親是小學教師,而是因為別人幹不來啊!再說當初“重用”她們的時候秋月還有些不樂意呢,她不喜歡李文路,李文路的眼睛不像他哥那樣老實,別看平時眼皮搭拉著,一抬起來,兩團火似的燒得人不自在。這些眼下當然就更甭提了,可是,就潑水這事,人家李文廣、李文路招誰惹誰了,他們聽了廣播,沒準兒還以為是做夢呢!
桌上的那隻鬧鐘,時針已指向十點了,往常這個點,村子裡早安靜下來了,可現在,由於廣播喇叭,狗在叫,貓在叫,豬在叫,小孩子也在叫,不知是被驚嚇著了,還是以為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反正是亂了套了,一切都是那麼莫名其妙!
回到房間的李三定,已經把門插起來了。地上的竹棍兒還沒挑完,他要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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