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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電話去找他。”正在這時,我見到機關密室的按鈕,一時好奇心起,隨手把按鈕一按,一扇門應手而啟,裡面有一個人,正在剃鬚。一見到我,他神色駭然地問:“你是誰?”我說:“我是陳存仁,有一位馬先生請我來看病的,有兩個陪我的人因為找不到馬先生,已到樓下去打電話。因為在造樓時我知道這地方有密室的按鈕,所以試按一下,就走了進來。”那位剃鬚的人笑了起來,說:“請坐,我就姓馬,希望你以後不要對任何人講起這個按鈕。”說罷我就坐下來,等他修完須。他一面說:“我向來喜歡吃中國藥,新近,我的頸項間生了一個大核。有兩個中醫看過,他們消來消去消不掉,現在經過時先生介紹,請你來看一下。”我問:“時先生是不是壽彰先生?”他說:“是的。”(按:時君後來當了中央印製廠廠長,這廠是專門印製鈔票及郵票的)我細細地在他那核子上摸了好久,說:“這種核子,輕的叫虛核,小孩子玩得太厲害或發熱之後,常常生這種核;但是大人生的多屬癧核,俗稱癧串,會一顆一顆地連串起來,更重的就叫做瘤,成了瘤,便有性命出入了。”這位馬先生機警得很,他問:“×君生過毒瘤,我是不是這個病?”我對他說:“絕對不是,瘤是結塊之狀,推都推不動的。你的核是活動性的,不過是比較大的瘰癧而已。”馬先生聽了我的話,心就安了下來,說:“用什麼醫法,就由你做主,不過我不願意接受刀割,或是用藥使它腐爛。”我說:“可以可以。”如是者看了半個月之後,癧核消了一大半,他說:“我現有要事要到別處去,你不妨多給我一些消散藥,等我回來再講。”接著他又說:“我請你看了這麼久,他們究竟付了你多少診金?”我說:“我從未受過一個錢。”馬先生就把抽屜拉開,裡面有十多塊金錶,他說:“你要幾個就拿幾個,這是我愛好之物,你喜歡的話,隨便拿三個五個,不成問題。”於是我就隨手取了一塊。馬先生說:“那不行,你再拿幾個。”我說已與診金相符,堅決不肯再取。馬先生就說:“那麼我再送你一張照片作紀念吧。”於是就取出一張八寸大的照片,上款寫我的名字,下款竟寫了“戴雨農”三字。我一想戴雨農即戴笠,大吃一驚。原來所謂馬先生,即戴笠。等他簽好了名,我把照片拿在手中,稱謝而退。
本來我想配一個鏡框把它掛在診所中,的確能夠“壓邪”,再一想我是醫生,從來不問政治,所以連鏡框都沒有配。過了不久,聽說戴先生搭飛機,竟然撞向一個山頭,全機墜毀,這個山名為“戴山”,我為之黯然久之。
這張照片,多年來我藏在書櫃之中,後來我離滬來港,方才將它焚化,未能留存,甚感遺憾。
著名殺手 竟然見鬼
鬼,本來是沒有的,我也不相信有鬼。但是心中有鬼,就會令精神上發生幻覺,弄到周身是鬼,走出去前前後後都有鬼,坐在家裡,旁邊也有鬼相陪,這是我臨診時一個病人遭遇到的情形。這病人,是敵偽時期的一個大殺手,名叫林之江,是一個心狠手辣且詭計多端的刀客。
本來抗戰勝利之後,他要被槍斃的。知道上峰要逮捕一個姓陳的漢奸,他做了一個報告,講得頭頭是道,而且領了款子,竟然逃到香港。至於拘捕陳某的事,他也不再過問了。
一九五○年的某日,我在九龍診所診病時,有一個面目黝黑、形神憔悴的病人,到我診所來,後面跟著一大群陪伴他的人。他開口就問我:“你認得我嗎?”我看了許久,說:“我接觸的人多,一時想不起來。”他說他就是林師長。經他一提,我就想起敵偽時期汪精衛部下叱吒風雲的林之江。我想起了當時他在上海,殺過許多人;但他生平也做過一件好事,就是我的業師丁仲英先生被綁票,是這位林師長營救出來的。
林師長坐定之後,請我診脈,同時以很沉重的姿態,等候著聽取我的診斷見解。我望聞問切了許久之後,坦白地告訴他:“你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除了胃病之外,並沒有什麼嚴重的病症。”他告訴我說:“對的,我也在幾間醫院檢查過,證明此外沒有什麼病。”但是他自己覺得死期即似在目前,要我救救他。我這時已覺到他的神情完全不正常。
他繼續說,他天天被許多鬼魂所圍困,白天侵擾到坐立不安,晚上簡直不能閉目。我說:“世界上本來是沒有鬼的,這許多鬼怪情況,完全是你心理上的幻覺作用。只要你振奮自己的精神,這種鬼怪是不足為病的。”他說:“現在的情況,就是無法振奮自己的精神,鬼魔終日追隨自己左右,所以要許多人來陪伴我,否則一天也支援不下去。”他很坦白地說出在汪精衛開府南京的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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