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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都嚇得大逃亡了。下班回來誰受得了今天天使啦!明天海盜啦!後天又變個
巫婆啦!……”
他低頭吃飯,眼睛望著電視,我再問他∶“你說呢?”
他如夢初醒,隨口應著∶“海盜!我比較喜歡海盜!”
“你根本不在聽嘛!”我把筷子一摔,瞪著他,他根本看不見,眼睛又在電視
上了。
我嘆了口氣,實在想把湯潑到他的臉上去,對待這種丈夫,就算整天說著“我
愛你”,換來的也不過是咦咦啊啊,婚姻不會更幸福,也不會更不幸福。
有時候,我也想把他抓住,嚕嚕囌囌罵他個過癮。但是以前報上有個新聞,說
一位先生,被太太喋喋不休得發了火,拿出針線來,硬把太太的嘴給縫了起來。我
不希望大鬍子也縫我的嘴,就只有嘆氣的份了。
其實夫婦之間,過了蜜月期,所交談的話,也不過是雞零狗碎的瑣事,聽不聽
都不會是世界末日�問題是,不聽話的人,總是先生。
大鬍子,是一個反抗心特重的人,如果太太叫他去東,他一定往西�請他穿紅
,他一定著綠。做了稀的,他要吃乾的�做了甜的,他說還是鹹的好。這樣在家作
對,是他很大的娛樂之一。
起初我看透了他的心理,有什麼要求,就用相反的說法去激他,他不知不覺的
中了計,遂了我的心願。後來他又聰明瞭一點,看透了我的心理,從那時候起,無
論我反反覆覆的講,他的態度就是不合作,如同一個傻瓜一般的固執,還常常得意
的冷笑∶“嘿!嘿!我贏了!”
“如果有一天你肯跟我想得一樣,我就去買獎卷,放鞭炮!”我瞪著他。
我可以確定,要是我們現在再結一次婚,法官問∶“荷西,你願意娶三毛為妻
嗎?”他這個習慣性的“不”字,一定會溜出口來。結過婚的男人,很少會說“是
”,大部材都說相反的話,或連話都不說。
荷西剛結婚的時候,好似小孩子扮家家酒,十分體諒妻子,情緒也很高昂,假
日在家總是幫忙做事。可惜好景不常,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背誦如教條的男性自
尊又慢慢的甦醒了。
吃飯的時候,如果要加湯添飯,伸手往我面前一遞,就好似太陽從東邊出來一
樣的自然。走路經過一張報紙,他當然知道跨過去,不知道撿起來。有時我病了幾
天,硬撐著起床整理已經亂得不像樣的家,他亦會體貼的說∶“叫你不要洗衣服,
又去洗了,怎麼不聽話的。”
我回答他∶“衣不洗,飯不煮,地不掃,實在過不下去了,才起來理的。”
“不理不可以嗎?你在生病。”
“我不理誰理?”我渴望這人發條開動,做個“清掃機器人”有多可愛。
“咦!誰也不理啊!不整理,房子又不會垮!”
這時候我真想拿大花瓶打碎他的頭,可是碎的花瓶也得我掃,頭倒不一定打得
中,所以也就算了。
怎麼樣的女人,除非真正把心橫著長,要不然,家務還是纏身,一樣也捨不得
不管,真是奇怪的事情。這種心理實在是不可取,又爭不出一個三長兩短來。
我們結合的當初,不過是希望結伴同行,雙方對彼此都沒有過份的要求和佔領
。我選了荷西,並不是為了安全感,更不是為了怕單身一輩子,因為這兩件事於我
個人,都算不得太嚴重。
荷西要了我,亦不是要一個洗衣煮飯的女人,更不是要一朵解語花,外面的洗
衣店、小飯館,物美價廉,女孩子鶯鶯燕燕,總比家裡那一個可人。這些費用,不
會超過組織一個小家庭。
就如我上面所說,我們不過是想找個伴,一同走走這條人生的道路。既然是個
伴,就應該時刻不離的膠在一起才名副其實。可惜這一點,我們又偏偏不很看重。
許多時候,我們彼此在小小的家裡漫遊著,做著個人的事情,轉角碰著了,閃一下
身,讓過雙方,那神情,就好似讓了個影子似的漠然。更有多少夜晚,各自抱一本
書,啃到天亮,各自哈哈對書大笑,或默默流下淚來,對方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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