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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朝像一股雲煙轉瞬間飄散在歷史深處,項羽再也不必擔心它死灰復燃了。仇已報,氣已消,接著面臨的就是建立一個新型的政體與政府。既然是全盤否定,項羽就不以秦始皇的中央集權作為帝國的政體模式加以考慮,而是意圖恢復大一統以前的七雄並峙狀態,採取分而治之的政策。正是在這樣的原則指導下,項羽對滅秦的有功之臣大加封賞,他一共封了十八個王位,每人一塊地盤,建立一個小國,再由這些小國組成龐大的聯合體。而他,就是這個聯合體的盟主,他自封為西楚霸王,也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他就以故鄉彭城作為新型政府的中心與首都向全國諸侯發號施令。公元前206年陰曆二月,項羽將這一措施正式付諸施行。
項王構想的新型政體頗有一點美國聯邦制的意味,當然與其民主化、現代性不可同日而語。周朝正是因其“聯邦制”而走上了末路,它顯然不適合於中國當時的現實與土壤,秦始皇所建立的高度中央專制集權統治雖然是走了一條極端的路子,但實則有著中華歷史發展的必然性包孕其中。秦始皇將專制、集權的模式一旦奠立確定,要想回到西周的分封時代,已大不可能了。也就是說,項羽的政體並不適合中國的“國情”,也有悖於當時的時代潮流。
在分封中,劉邦雖然也撈了個王者之稱,但項羽並沒有把他留在關中為王。這次,項羽耍了一點小小的聰明,將他派到關中南面、封閉偏遠的漢中之地,封他做了個漢王。
劉邦對項羽的負約自然心存怨言,但是,能夠弄個大王噹噹,也是蠻不錯的了。在即位南下時,他命人燒燬棧道,既防諸侯偷襲,也是一種劃地為王心滿意足的表現,當然也不乏故意麻痺項王以示他無意東進的謀略在內。
劉邦一到漢中,那些跟隨他計程車兵全都想起家來,並一個勁地鳴冤叫屈,明明說好了誰先進入關中誰就當關中王的,卻把咱們一個個給派遣到這麼一個閉塞的鬼地方來了。大夥兒一鼓譟,劉邦的心也就動了。既然當了王,就不能只想著自己一人,也得替大家分憂解愁才是。心一動,就有了謀反項王之意,並開始了積極而又隱秘的準備工作。
公元前206年陰曆八月,劉邦趁項王北上平息齊國之亂時,用韓信計謀,突然進軍關中。一場曠日持久、歷時四年的楚漢之爭由是拉開帷幕。在凌厲的攻勢之下,被項王封立的三個王很快被打敗或投降,劉邦心安理得地收回了本應封給他的關中之地,並廢除秦社稷,代之以漢社稷。與項羽的怨仇已結,兩人就成了不共戴天的生死冤家。當年陰曆十月,項羽謀殺楚義帝於江南。於是,劉邦又在眾人的慫恿下以###弒君之名,揮師東進,攻擊項羽。抵達洛陽後,又向其他王侯發出共襄義舉的倡議。並趁項羽困於齊國戰場的當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入西楚核心之地彭城。
流氓皇帝的歷史烙印(6)
項羽得知,趕緊放棄齊國戰事,率軍援救。楚軍與漢軍在彭城靈壁東睢水相遇,展開激戰。項羽出身於楚國職業化的軍人貴族世家,衝鋒陷陣、佈陣謀局於他家族而言,不過是一種習以為常的謀生手段而已。兩軍正面交鋒,劉邦根本就不是項羽的對手,楚軍“大破漢軍,多殺士卒,睢水為之不流。”如果不是遇上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僥倖逃命,劉邦恐怕早就成為堵塞睢水的一具屍體了。
劉邦逃出彭城時,跟隨左右的只剩了幾十名騎兵。在逃歸途中,他偶爾碰上了自己的一對寶貝兒女,趕緊將他們拉著一起載上馬車逃命。不一會兒,後方突然捲起一股滾滾黃塵,強大的楚軍盯住劉邦緊咬不放追逼而至。車上載人一多,速度自然減慢。這時,劉邦的流氓習性在生命的關鍵時刻又開始 “拋頭露面”了。為了自己活命,他竟然不顧自己的血親骨肉,猛然一把將一對兒女推下車去。親隨滕公見了,不禁大驚失色,馬上跳下車去將他們抱回;劉邦又將他們倆推下車去,滕公又下車抱回;如此反覆三次,滕公說道: “事情雖然急迫,怎麼能將親生兒女拋棄不管呢?”劉邦這才生出一絲慈父之心,沒有再次將他們推到車下。一對兒女雖然撿了一命,但他的父親太公、妻子呂雉卻在這場戰鬥中被項羽俘虜生擒。
楚漢之戰,劉邦要不是處境艱難,就是倉皇逃命,總是扮演著失敗者與逃跑者的雙重角色。在艱難困窘之時,也是最能表現、反映一個人的本性之時,劉邦的流氓習性往往在這種時刻暴露無遺。
一年後,他又被項王圍困在滎陽無法逃遁,就讓部將紀平假扮自己,由兩千多名婦女披甲戎裝簇擁著湧出東門偽裝投降。楚軍信以為真,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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