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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冷冷清清，空空落落的並無半個人影。仔細瞧去，整個房間偏向素雅，因為確實什麼擺設都沒有，床邊窗沿都帶著年久失修的古舊斑駁之意。

陽光透過空空的大殿，粉塵在日光下顯露無疑。塗歡只不過吸了一口空氣，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她拖拉上床邊的一雙八成新的繡鞋，站起身來。

據記憶中得知，她即使在冷宮，曾經皇后的身份擺在這裡，也是有人伺候的。剛才的動靜並不小，卻無一個人出現，可見侍候的宮人憊懶成什麼樣子，一個再無翻身可能的廢后，確實不值得他們關照了。

“來人！”塗歡厲聲叫道。她不能就這麼任由自己被欺負下去，想要翻身，就要先從奴才抓起。

高聲喊了四五聲，一個面目平庸的宮女才懶洋洋的進了門。她不屑的拿眼睛瞥了塗歡一眼，哪知像是被嚇著一樣移開了視線。走過來敷衍的行了一禮，低聲道，“娘娘又怎麼了？”

塗歡心頭一動，自己的臉……

不過此刻不是研究臉的時候，腦中記憶一團亂麻，一時半會兒理不清楚。但是她此刻著實餓壞了。

塗歡冷冷的凝視著那個宮女，腦中捕捉一片記憶，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白玉，我要用膳。”

白玉下巴往左邊一抬，“娘娘你的午膳不是在桌子上擺著的嗎？您說不想吃，就先歇了午覺，怎麼睡了一覺就再要午膳。”

她裝腔作勢的訝了一訝，“呦，您是不是睡一覺起來想起了曾經的錦衣玉食，吃不下這粗茶淡飯了？您是不是還以為您是那個權利滔天的塗皇后？莫非是睡糊塗了？”

白玉說完，自己覺著好笑，掩嘴輕輕笑了起來。邊笑邊肆無忌憚地看著塗歡，眉梢眼角俱是諷意。

塗歡淡淡的瞥了眼所謂的午膳，一個乾硬的饅頭，一碗飄著幾片菜葉的素粥，一點熱氣都沒有，菜葉子蜷曲暗淡，比豬食都不如。

塗歡神色不動。原主被廢了太久，宮女太監身在冷宮，本就是苦差事，沒有利益是打動不了這群趨炎附勢的主兒，他們更不會浪費精力在自己身上。但是要說康國真就沒有銀子，給她做豬食吃，她倒是不信。多半是奴才們見風使舵，著意欺壓罷了。

“跪下。”塗歡沉聲說道。

白玉臉上的笑意尚未褪去，先染上了一抹驚訝。曾經消沉不語，任人欺負的廢后，今日是怎麼了？她怔怔地看著塗歡，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管如今她怎麼落魄，她都是自己的主子……

塗歡厲然一掃，“跪下！”

白玉被塗歡聲勢所攝，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別想著用豬食糊弄我，不想死的話，就放聰明點。我雖然暫時失勢，處置你一個小宮女還是易如反掌的，”塗歡聲音森然，“我家還未敗，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呢……”

白玉有心嘲笑一番痴人做夢的塗皇后，但不知道怎麼，今日的她竟然讓自己產生了一種錯覺——塗皇后，也許真的會有出頭之日。塗家確實還未敗落，塗皇后做了蠢事，但是皇帝似乎並沒有打算追究塗家的意思。雖然塗家對這個成為廢后的女子並沒有多少關心，但是假若要處置自己……她心中惴惴不安，不敢再出言頂撞。

“是。”她選擇了暫時的低頭。

“你好好地伺候本宮，”塗歡筆挺地站立著，“本宮翻身之日，必然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白玉抬頭，望著塗歡的臉，欲言又止。塗歡此刻已經不是皇后了，但是她還自稱是“本宮”，可能散發的氣場過於強大，此刻她竟然一點都不想反駁。

“是……”她應道，站起身來，將旁邊桌上的像是豬食一般的食物收起來，這才緩緩地退下。

塗歡看著白玉的身影遠去了，這才環視一圈大殿。

梳妝檯冷冷清清，沒有胭脂，沒有首飾，也沒有……鏡子。

她輕輕地摸了摸臉，果然，手上傳來坑坑窪窪的觸感。她一時竟然不敢去想象，真正的臉，會是什麼模樣。

心頭一動，她走出大殿，院內也是一片破敗的情景。雜草叢生，不知名的野花爭相綻放著。

許是昨日剛下過一場大雨，幾個枯死的花盆裡盛著慢慢的汙水。

塗歡走過去，饒是她心裡早有準備，也不禁嚇了一跳。

好可怕的一張臉。

上面坑坑窪窪，紅褐色的條紋狀斑紋佈滿了整個臉，縱橫交錯，再也看不清楚她的模樣。這誰幹的？太沒有人性了！

塗歡被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