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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情出現了極大變故,南通一突然插了一手,讓這一計劃戛然而止。黑手沒摸到半點邊兒,不但失去了誘餌,更令他擔心的是,他已經摸不著玄道在北國有多少勢力。一個南通一還罷了,若再來幾個親信,玄道不露面,也可以呼風喚雨。
所以他當機立斷,留下傀儡。真身離開了紫霄宮——紫霄宮封宮七日,也是他無奈之舉,張清麓已經露面,總不能說又回燕雲了吧?玄道早晚會知道張清麓在紫霄宮,傀儡是岌岌可危。他真的不敢在大本營待著。離開紫霄宮跟著秦越來九雁山,一方面是為了檢視林通秀的動向,另一個方面,也是避禍,取道西陲再進燕雲——正如秦越所說,有點喪家之犬的味道。
撤出紫霄宮的那一刻,張清麓心情不是不苦悶的——雖然在北國佈局,也是他自己的理想,但更是上清宮的命令。然而上層僅僅因為內鬥,就把他推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以至於人身安全都沒有保證,抱負更不知從何而起。在這一瞬間,他也想起了離心離德的這個字。
當初侃侃而談的人心向背,今日也應驗在自己身上。
所以張清麓這幾日明裡暗裡,對九雁山的態度軟化的越來越厲害。本來作為天生的上位者,他以前很難理解作為棋子進退兩難的感情。下達滅殺西嶺劍派的命令時,他何等意氣風發,視人命如草芥,現在的心境卻已經變了很多。
饒是如此,被秦越戳中痛處,張清麓的怒火騰地一下竄了起來,也往秦越最恨處紮了一針。兩人如鬥雞一般的瞪了許久,秦越突然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陸師妹!”
秦越只覺得背後一冷——那是從天機線中傳來的朱瑜的聲音。
難道……連……陸師姐也……
秦越盯著張清麓,仇恨和理智在瞬間天人交戰。
突然,只聽遠處有一聲巨響,嘣的一聲,彷彿琴絃斷裂之聲。
那是雲中傳來的聲音,如此聲威,卻也帶了力不從心的疲態。
聲音如當頭一棒,敲在兩人身上,兩雙眼睛中瀰漫的血氣一瞬間消退了下去。
秦越臉色由通紅轉為蒼白,終於說道:“你……你能開啟九雁山的封鎖嗎?”
張清麓遲疑了一下,終於道:“高祖定下的鐵律……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就在於此。”
打破泊夜的封鎖,談何容易,但他手中也有一張底牌,那就是……
嘣——
琴絃又斷一根。
張清麓突然道:“誰在上面?玄道不撫琴。”如此聲威,必是元神神君無疑。但據張清麓所知,上清宮也沒有神君專修琴道。
秦越心中也自驚疑,他也不知道上面有元神大戰,但琴音他是熟悉的,道:“那是……”
突然,頭上漫天烏雲裂開,露出一線光芒。
琴音如天降綸音,灑遍了大地。但音符之中,卻已經帶了不和諧的雜音,而另一邊,卻是氣勢如虹。
秦越心頭一沉,暗道:不好!
琴老戰局不利!
那樣的話……
就聽遠處一個聲音滾滾傳來,“老琴,老琴你怎麼了?”
一道劍光從天邊飛來,耀眼燦爛。
三六四 離開的機會
陸令萱抬起頭,鮮血模糊了她的雙眼,四周看起來像是血紅色的。天上厚厚的雲層是紅的,地下層層的瓦礫廢墟也是紅的。
從有生以來,陸令萱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或者說,她從來沒接觸過這麼多血。身為丹師,她當然也為同門療傷,也曾包紮過鮮血淋漓的傷口,但從她踏上仙路的那刻起,從沒有親手了斷過生命。
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她的地位和九雁山同門的照顧允許她如此純善,如果順利的話,她本該平平安安修煉成個真人,功德圓滿,到上清宮深造才是。
可是現實無情的擊碎了她的未來。
陸令萱只覺得渾身不適,幾乎就要暈過去,但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支援著她,雖然搖搖欲墜,但依然清醒著。
還有人……活著麼?
陸令萱一陣心寒,就聽有人啞聲道:“陸師妹?”
聲音暗啞,如果不是陸令萱太過熟悉,幾乎就要分辨不出來,然而對陸令萱來說,正是這一聲暗啞的嗓音,卻如同仙樂般悅耳,立刻回頭道:“朱老大?”
目光逡巡,在遠處的廢墟旁,陸令萱看見了朱瑜。
朱瑜的狀態很不好,頹廢的靠在一塊橫樑木上,本來炯炯有神的雙眼微顯散光,往日傳的那件大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