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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鈞一笑,長什麼容貌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前世他也曾容貌似鬼,也沒耽誤了他修為——易一次容多麻煩,這麼點時間哪有功夫換回來。
拋開這個話題,程鈞指著那人問道:“他也是張家的人?”
德郢道:“你認得他?”
程鈞道:“見過,他曾經作為上清宮上使出訪紫霄宮。”
德郢道:“那就是了。他是七爺……的同道好友,小七爺的義父。”
程鈞哦了一聲,道:“小七爺,是張清麓?”這個躺著的要犯,正是他第一次前往紫霄宮遇見的那位上清宮上使,當時記得他何等盛氣凌人,還要了他本命魂燈,那時他也看出這人和張清麓有些關係,沒想到卻是他的義父。
果然是他們父子演戲麼?程鈞略一沉吟,搖了搖頭。
他既知德郢是無罪那邊的人,算算時辰,自然猜到他手中的人該和張清麓有關,但絕不能是張清麓本人——他一路掐著那人的脖子伺機而動,感覺到了一部鬍鬚,是張清麓所沒有的。但他記得,這個義父也是上清宮的人,就算不是位高權重的元老,也非等閒,難不成玄道果然已經在上清宮撕破了臉?
話說回來,德郢叫張清麓小七爺,卻又是從哪裡論起?程鈞不知道其中的關係,也沒辦法揣測明白。
德郢道:“正是。”
程鈞道:“他這一向可好?”
德郢道:“還好。這一次風聲緊,我在附近見過他一次,想要帶他走,可是他寧願相信他那個師父,看不上我這個魔修。這一點比七爺當年……”說到這裡不再多說,話題戛然而止,道“這孩子有點本事,可是現在遭了忌諱。玄道那老雜毛布下了天羅地網,若不是有我,當然還有他義父那麼點功勞,他哪有機會回到無罪身邊?”
程鈞道:“你見到無罪了麼?”
德郢道:“沒有。當時的情況何等危急,掩護他一個走就不錯了,為了他,他這幹老子都被打成了反叛,九死一生,我把他帶出來就不容易了,我自己能逃走已經僥倖。再說,無罪那老兒一副臭脾氣,我雖然沒見過,但也久聞大名。若是見了,說不定還要幹一架,我又幹不過他,豈不自討沒趣?”
程鈞道:“那你還是不想見他。”
德郢冷笑道:“我他**當然想見他——你以為我願意帶著這個累贅?他跟我也不是一路人,不看在七爺的面上,我早把他扔了。等到人家堵到我家門口,我迫不得已把他交出去或者丟下,那可真是貞節牌坊沒立上,做*子還賠了。還不如當初就不管,至少撈一個進退瀟灑。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把這位扔給無罪,讓他去跟玄道死扛。上清宮的人物以類聚,總比我在這裡來得好。”
其實德郢想見無罪,還有另一個理由,他想當面問問無罪那件大事的進展,這種事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兩人沉默片刻,德郢道:“好了,我知道你和小七爺關係匪淺,咱們也算是一個綜上的,你還這麼見外幹什麼?先前是一場誤會。哈哈,誤會解開,豈不一雙兩好?人我先帶走,咱們這就算聯手了。如今以你的才智和我的手段,根本不用寄人籬下,在場中偷天換日,偷得個大果子也未可知啊。”說著一伸手,就要去接程鈞手中的人。
程鈞手指一捻,火燭頓熄,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德郢看見他捻動火燭的動作,已知道他要幹什麼,當機立斷,向前一抓,就要順勢把他抓住,手指過處,但覺空落落無處著力,便知他還是逃開了,心中暗恨,口中卻依舊笑道:“你這藏頭露尾的做什麼?玩躲貓貓麼?咱們都這麼大歲數了,玩這個就不合適了。況且咱們是自己人,玩這個急眼了,不免傷了和氣。”
程鈞的聲音再次恢復了飄忽不定,道:“我倒是想跟您攀個自己人,但您不拿我當自己人。比如說,您早知我是劍閣,和您家那個小七爺有些關係,您當時要打要殺的時候,怎麼沒想起這點香火情?可惜您當時犯了遺忘症。這遺忘症很能傳染,我已經染上了,也就想不起咱們是自己人來了。”
德郢笑道:“那你要怎麼樣?你手裡這人和我有些關係,但畢竟不是我親兒子,哪有我自己的性命重要?你這陣法再靈驗能將我滅殺在這裡麼?若是滅殺不了,我總要離開的,你的陣法還能隨身攜帶,包你一世平安?下次見到你,我不也犯了遺忘症,忘了你的好處,你下一次不免哎喲媽呀糟了糕了吧。”
程鈞道:“所以我不能放你走啊。我也怕哎喲媽呀糟了糕了。這樣吧,我們就這麼僵持著,卻把門開啟,等到天亮,自然有人路過,